「也可能躲在女厕吗?」柠檬嫌麻烦地说。
「不要问我。可是当然有可能吧。那个眼镜男也是拼了命的,管他是男厕还是女厕,都有可能躲。」蜜柑说。「不过就算他躲在女厕,也马上就会被我们揪出来。」
挂断七尾的电话后,柠檬说:「躲在车厢里也有极限。那个眼镜同学两三下就会被我们抓到了。」
「抓到他,然后呢?」
「我的枪被他抢了,用你的枪毙了他。」
「不能在车子里引起骚动。」
「在厕所偷偷毙了他,再把他关进里面就行了。」
「早知道就带灭音器了。」蜜柑真的觉得很遗憾。蜜柑和柠檬没有带装在枪口用来减少枪声的灭音器。因为他们认为这次的工作不需要。
「能不能在哪里弄到手啊?」
「如果推车有卖就好了。向圣诞老公公祈祷怎么样?」
「今年圣诞节我想要套在枪上的灭音器。」柠檬膜拜似地双手合十。
「别开玩笑了,先整理一下状况。首先,我们想把杀害大少的凶手交给峰岸。」
「凶手就是那个眼镜同学。」
「不过假设杀了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运他的尸体也很费事。如果要带去峰岸那里,留他活口带过去比较轻松吧。杀掉就费事了。」
「可是啊,眼镜同学有可能会在峰岸面前哭诉: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冤枉的。」
「谁不会说自己是冤枉的?没必要在意。」
他们决定地毯式搜索车厢,找出七尾。只要滴水不漏地检查座位、行李放置处、厕所和洗手台,迟早一定能找到。他们决定如果厕所有人在用,就等到里面的人出来。
「那这间使用中的厕所我来盯着,你先走吧。」柠檬说,指着行进方向。「啊,可是也可以反过来想呢。」
「反过来想?」蜜柑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好主意,但还是姑且一问。
「也就是我来把厕所一间间关上的策略。这么一来,就算找不到那家伙,他藏身的地点也会渐渐减少。」
刚才两人才把蜂岸大少的尸体藏到三车跟四车之间的厕所。因为他们不放心在自己离席的时候让尸体搁在座位上。他们把峰岸大少摆在厕所里,让他靠坐在马桶后方,然后柠样用细铜线从外面上锁。把铜线缠在勾锁的凹凸部位,牵到厕所外面,关门的同时用力把铜线往下扯,虽然要注意一下角度,但这样就可以顺利上锁。「这下就完成了密室杀人。」柠檬得意洋洋。然后他突然说:「以前的电影有用大磁铁从外面把锁打开的诡计呢。」
「《大黎明》〔※法国导演让,皮埃尔·梅尔维尔(Jean-Pierre Melville)的电影,原名《Un flic》。〕是吗?」用一个看起来磁力很强的U型大磁铁从外面吸开锁链,这个场面实在很滑稽。
「史蒂芬,席格〔※史蒂芬·席格(Steven Seagal,一九五一~),美国动作片演员。〕演的那部吗?」「是亚兰·德伦〔※亚兰·德伦(Alain Delon,一九三五~),法国演员。〕。」「是吗?」「不是《暴冲火车》哦?」「才没有暴冲。」
蜜柑在厕所前等了一会儿,意外地厕所门很快就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清瘦的妇人。她穿着白上衣,打扮虽然年轻,但还是看得出浓妆底下清楚的法令纹。蜜柑联想到枯萎的植物。他目送妇人往后方离去。「那个不是耶,不是瓢虫同学。一目了然,幸好。」
进入六车,一个个检视座位上的乘客,确认不是七尾后前进。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查看一下座位底下或行李架上有没有可疑人影或那只行李箱。幸好每一个乘客都一看就知道不是七尾。年龄和性别都明显不同。
「刚才桃在电话里说,峰岸好像正在召集可以去仙台车站集合的业者。」
「或许车站月台已经挤满了一群满脸横肉的家伙。真思心。」
「就算突然召集,也找不到多少人吧。能干的家伙预约早就满了。」离开六车时柠檬说。
「搞不好峰岸的部下会闯进车厢里来,二话不说毙了我们。」
「也不是不可能,但可能性或许很低。」
「为什么?」
「峰岸大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以说是唯一的证人吧?知道状况的只有我跟你。那样的话,我们可是唯一线索,不能一下子就杀了。」
「原来如此。是啊,我们是有用的小火车。」柠檬老实地点头。「啊。」
「怎么了?」
「如果我是峰岸,就会杀掉哪边。」
「哪边是哪边?塞满一堆瞹昧指示词的小说,没一本好货。」
「听好了,如果要带去峰岸那里,我跟你,哪边都可以。证人一个就够了。对吧?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危险,还是先干掉其中一边比较好。客车只要一辆就够了。」
手机响了。本来以为是自己的,结果不是,是七尾托变装男交给他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陌生的号码,蜜柑接起电话,七尾的声音响起:「蜜柑兄?还是柠檬兄?」
「蜜柑。」他答道,眼前的柠檬露出询问是谁打来的表情,蜜柑用一只手圈出圆圈摆在眼睛前,示意「眼镜」。「你现在在哪儿?」
「新干线里。」
「好巧哦,我们也是。你打电话来有何贵干?想要谈判也是白搭。」
「也不算谈判,我投降了。」七尾的声音传达出他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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