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帐篷和地上的睡袋都还在,我心稍微稳了一些,看到胡小明撒尿还没回来又慌了,赶紧叫醒所有人。
听说胡小明不见了,他们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警觉地打量四周,像没有瞌睡过一样。
陆大川问我:“你叫醒他才睡的?”
我点点头:“我陪他说了一会话,他到帐篷外撒尿,我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刘长腿说:“死胖子尿可长了,不会尿着尿着就睡着了。”
“但愿吧……”陆大川一把把靠石室这边的帐篷扯得露出很宽一个缝隙。
林仙儿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味?”
“胖子的尿骚味吧!?”我抽动鼻子,也闻出来有股味道,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陆大川、刘鹏、刘发山什么也没闻见。可能是因为抽烟,嗅觉退化了。
“先不管什么味了,出去看看再说。”陆大川说着从帐篷和洞壁间的缝隙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后一到外面,心里就慌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在空气中弥漫的是血腥味,就看见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胡胖子了。
胡胖子离帐篷并不太远,还没出来的人也看见了,呼呼啦啦往出跑。帐篷都被撞变形了。
胡胖子头朝里侧身爬在地上,一条腿伸展着,另一条卷缩着,两只手全压在身下,裤子解开着,露出左侧半个屁股蛋。在他上半截身体下有很大一片半凝固的血迹。
陆大川颤巍巍地把手伸到胡小明鼻子下,感觉不到一丝气息,再摸他身体,已经凉透了。
愣了一会,陆大川搬动胡小明尸体,想看看他伤口,刚搬起来,他脑袋向胸前耷拉下去了,后脖颈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切痕,露出里面的骨头。
看到这一幕,我眼泪“哗”下来了。他们的眼泪也“哗”下来了。
把胡小明尸体抬到帐篷这一边,装进他的睡袋,陆大川用之前切下来往腰里绑背包剩下的绳子从头到脚结结实实困了起来。
做完一切,陆大川垂下头说:“老刘,你说我坚持来这是不是错了?博巴老爹和多吉死了,虎子和蔡正东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现在胡小明又……”说着他“嘤嘤”哭出了声。
陆大川一哭,我们也忍不住了,全跟着哭出了声。
刘发山抹着眼泪说:“咱们几个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都了解。你不坚持也会有人坚持。这一次不来,过后也会来。不来这个地方,还会去别的地方。不遇到这种危险,就会遇到那种危险。古时候不就有一句话吗?大丈夫当战死征途,以睡袋裹尸还!”
“老刘,你也学会幽默了。”
“是呀!每一个人都应该学会,尤其是在面对困难的时候。”
我听到刘发山宽慰陆大川的话,想起张小虎、蔡正东刚出事时陆大川忍着悲痛宽慰我的话,庆幸遇到了一伙好人,更为一开始还一心防着他们感到愧疚。
哭了一回。我们分析起胡小明的死是怎么回事?说来说去,又是一个无头公案。胡小明显然是被利器杀死的,但持利器的是什么人?杀死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杀死了胡小明,在不远处的我们却好好的?
太多的疑问,我们想不明白,不得不暂时搁置起来。可没想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刚才我们只顾着胡胖子,没注意到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的背包不见了。
别人的包都在,其他的东西也在,独独少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的包,我们明白了,杀死胡小明的人是为了食物。
陆大川想到了星野,说:“剩下的包没被翻动过,对方准确地拿走两个装吃的的包,只能是星野,因为除了咱们自己,就只有他最清楚咱们每个人背的是什么东西。”
“这孙子也太黑了,要吃的把人打昏就行了,有必要杀人吗!”刘长腿气愤了,“我们一定要逮住他给胡小明报仇!”
我摇摇头:“没把咱们全杀了已经很客气了!”
陆大川说:“血债会让他们用血来还的,但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可琴和仙儿的包都没了,咱们吃的还能坚持多久?”
刘长腿说:“我包里的压缩饼干支持两天没问题。”
“那就好,闲话不说了,咱们走!”
陆大川说着背好自己的背包,然后扛起胡小明的尸体。
大家目瞪口呆。刘发山说:“大川,你这是干什么?”
陆大川用惊奇的目光望着大家:“我要把他带回去,怎么了?”
“我知道你要把他带回去,可也不用现在就扛着呀!前面情况不明,你这么大的负重……”
“老刘,你别说了,咱们走吧!”陆大川步履艰辛地向前走去。
刘发山把他拦住:“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把尸体先放在这,等出去的时候再回来取。”
刘长腿也说:“你要背着博巴老爹,他成了一把骨头我们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又要带着胡小明,他那么胖你当自己是牛,还是骡子?”
“你们不要说了,我不会把他丢下的。”
刘发山火了:“你现在肩上的负担应该是我们这些活人的生命,你却扛个尸体,腰压得都展不直,你想把我们全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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