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堂,顾名思义,是殡仪馆存放骨灰盒的地方。按照A市的风俗,因为如果把骨灰盒放在墓地,人们每年都要交上一定的管理费,所以有些实在囊中羞涩的家庭则选择退而求次,将死者的骨灰盒归置在怀念堂。每逢清明时节,便将亲人的骨灰盒连同一起放置的遗像一同取出,放到殡仪馆南侧的一处专门烧纸的地方,接着由小辈依次上前叩头缅怀。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若有若无地传来,李元智低头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烧纸?
他诧异地瞥过头去,怀念堂门口似乎站着两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小孩,手上正抱着一张黑白相片,身后紧跟着一个比他略高一头的男孩,手上抱着骨灰盒。
见状,他心头升起几分诧异,小心翼翼地将肖小月放到了临时拉来的床上,接着把被子给她严严实实地盖好后直接走出了殡仪馆。
一离开暖炉,一股寒气几乎是马上席卷全身,李元智下意识地将衣领拉到了顶,搓了搓手掌,徒步靠近了怀念堂。
走近了一些,他看清了小孩手上抱着的黑白相片。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的脸,从面相上来看,这个人的双眼炯炯有神,鼻子高挺,下巴的胡子渣却依稀可见。绕是如此,胡子渣并不影响整体的美观,给人一种颓废美。
这家伙和司徒长烟蛮像的,这么年轻就去世了,挺可惜的。李元智躲在了一根大柱子后面,静静地想道。
两个小男孩站在怀念堂门口停顿了片刻,接着转身往南侧走去——那是亲人们烧纸的地方。
“难道真是上坟的?”李元智诧异地喃喃自语道,脚下赶忙跟了上去。
不对!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了几乎让他浑身发麻的事情,那就是这两个小男孩的脚尖竟然是踮起来走的!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目光慌忙往上移了移,果然!这两个小男孩的表情和那些村民一模一样,脸上没有一丁点儿表情!
可能大家已经忘记了,当初李元智和王志刚越狱大逃亡的时候,曾经到过一个村子,那是个奇怪的村子。每至夜幕降临,村民们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纷纷走出房屋,向着村子的最南侧面无表情地走去,在这行走的过程中,全是踮着脚。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见到了那团黑雾和巨型的猩红棺材,然而在这一切的同时,这些村民的诡异动作也被李元智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
眼前的这俩小男孩竟然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那群村民!这一幕勾起了他没由来的一阵莫名恐慌,他屏住了呼吸,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转角,两个小男孩再次转身,径直地朝前方走去。
在怀念堂角落的屋檐下,李元智停住了脚步,此时,他竟然有种感觉,似乎距离这两个小男孩越近,那种恐慌就愈渐加深。这种恐慌继而慢慢地演化成危险的信号,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威压,这是他自穿越时空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威胁。
要知道,现在的他不可同往日而语,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事件,已经逐渐把他的意志打磨得像铁一样坚固,几乎无可撼动了。但正是这样一个铁的意志,居然在两名看似普通的小男孩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直觉告诉他,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李元智小心翼翼地挪动目光,从墙角移去……
人呢?怎么没有人!
前方,一个个让人无限遐想的“烧纸坑”凛然有序地排列着,每个坑上,都标注着用红色油漆喷涂的十二生肖之一,分别从“子鼠”到“亥猪”一个不差。
风带动着一片尘屑扑面打来,一时间迷得李元智睁不开眼睛,此刻,他屏住了呼吸,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两个大活人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前阵子他已经从司徒峰那里取了足够量的银色子弹,可这一次,冥冥之中他感觉对方并不是用单纯的银色子弹就能解决的了的。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他站在正中央,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坑显现在面前,下意识地默数道。
“不对!”李元智大惊失色,忽然之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介于“午马”和“申猴”中间的位置,惊叫道:“羊……羊呢?羊哪去了?”
身后突然传过一阵阴风,他猛地转过了身子……
“啊……”远处传来一阵惨叫声,李元智浑身一颤,坏了!小月!
顷刻间,他脚下运足了力气,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殡仪馆的方向冲去。
几乎与此同时,躲在某处阴暗角落的两个小男孩露出了身影,一双布满血色的手在身边的墙上写了两个大字“末羊”。
“桀桀桀……”
另一边,正在睡梦中的司徒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恍然从梦中醒来。抬头望去,一种怪怪的感觉从门缝里传来,他不由地为之一楞:“谁啊?”
“司徒先生,有人快递给您一个包裹。”
包裹?司徒峰感到有些诧异,按理说,他这个地方一般人是很难找到的,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寄包裹?他满腹疑惑地起身穿上拖鞋,走到门前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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