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也没用,他显然已经逃出来了,而且柳城公安局的警力本就不足,根本做不到全面封锁的部属,何况农村地区地形空旷无垠,警方即便封锁了道路也捉不到这个在丛林里打过三年仗的特种兵。”
“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站在一旁的谢政插话道。
“我同意林副队长的观点。这个嫌犯非比寻常,我们不能以常规方式对待。如果不能将他锁定在某一个具体地点,这种撒网式的搜捕多半是徒劳无功的。”
在周光达的非科班团队中,林家卫最看中的就是谢政,并非因为谢政对待他的态度好,而是他感觉这个人处事稳健理智,为人不卑不亢、刚正不阿,而且也擅长逻辑推理。谢政的工作能力在张定国之上,若非林家卫先前办过几个出色的案子,再加上有些家庭背景,他现在这个刑警队副队长的头衔更可能属于谢政。
林家卫向谢政点头赞许道。
“我们与其劳师动众地作无用之功,不如静下心来研究一下嫌犯这个人,梳理一下案情,通过这些分析说不定我们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进而识破他下一步的行动意图,届时我们再精心策划一个抓捕行动,守株待兔等着他上钩。”
周光达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既然你们两人都认为没有必要派人去柳城县案发现场参与调查,那么我就把你们的意见汇报给赵副局长,至于他会不会同意你们的意见我不得而知,但我认为林副队长你现在还是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先去作些准备工作。我现在就去找赵副局长。”
说完周光达戴上帽子走出了办公室。林、谢二人对视一眼后也走出了周光达的办公室。谢政依旧面无表情、默不作声,而林家卫内心则感慨颇多。
典型的官僚。他一不担责任,二没有风险,一有问题马上就抬出赵副局长来挡驾。情况越是紧急他就越是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要是在战场上来这样的扯皮推委不知道要贻误多少战机,真不知道他当年在军队里是怎么混的。刚才关于将董昌平案与韦广运案并案侦察的提议他多半不接受,他最怕的就是我抢他风头。对周光达而言,既然柳城接连发生的三起命案的嫌疑人极可能是韦广运案的嫌犯凌觉,那么这就是我林家卫负责办理的案子,他的确无权干涉我。更何况今天中午时他也领略过这个前特种兵的身手了,他现在知道这名嫌犯非常难对付了。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愿意面对这个狡猾的嫌犯,要不然刚才开会时他就已经向孟局长主动要求负责韦广运枪杀案的侦破工作了。现如今嫌疑犯凌觉已经逃出了柳州,又跑到柳城山区去杀人,如果他就此躲在山林里,估计没有人能将这个野外生存技能高强的家伙抓获。这几起案件将成为无头案,一直压在档案室里等若干年后凌觉一不小心被逮住了,那么那个抓获他的人就立功了,而我则可能早就退休了。但是我估计当柳城方面的资料传过来后,确定那几起命案确实是凌觉所为的话,公安局内部孟局长一定会给我很大的压力,因为他的上司也会给他压力。除此之外,社会上的舆论压力也不容许这个案件久拖不破。哎,尽力而为吧。
“谢警官,你下午有什么工作安排?”
“去弯塘路小学了解有关董昌平的一些信息。”
“你觉得凶手会是董昌平的同事吗?”
“这个不好说。至少可能性还是确实存在的。”
“刚才董昌平的遗孀罗莉打电话给我,说床头柜里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就是被洗劫的那个床头柜?”
“是的。”
“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张民国照片。”
“有关那张照片她有什么详细的描述?”
“你对国民党桂系集团有了解吗?”
“了解不多,但有个大概的认识。怎么啦?那张照片与桂系有关?”
“是的。你知不知道董昌平的父亲董路安是个国民党兵?”
“知道,我问过董淑娟为什么她父亲对桂系历史那么有兴趣,她说她祖父就是个桂军士兵。我也向周队长汇报过这个事,但他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把调查方向锁定在董昌平的同事身上。”
“那张照片的正面是一个桂军士兵站在‘第七军阵亡将士纪念塔’前。知道吗?那个塔就是现在柳候公园里那个‘柳州解放纪念碑’。”
“这个我知道。”
“照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两行隐晦的字和一行符号。”
“写着什么字?”
“第一行写着:‘呈德公、健公、九叔’;第二行写着:‘经查证三十七年一月北平密电之猜测属实’。那行点点扛扛的符号罗莉说她记不住。”
“是给李宗仁、白崇禧和黄旭初的。”
“九叔是黄旭初?”
“是的。除桂军高级将领外,中下级官佐都叫黄旭初作九叔或者黄主席。”
“我知道有黄旭初,却不知道他也被人称呼为九叔。桂系三巨头里不是有黄绍竑吗?”林家卫问道。
“黄绍竑中原大战之后就脱离桂系了,后来李白二人把黄旭初提拔起来担任黄绍竑离去后空缺的广西省主席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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