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没有把栗林去世的消息告诉村长吗?”
“没有,我没有说,因为那时候村长很生气,还对我们夫妻很不高兴。”
“可是村长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才对吧?”
“是的,町田也说要通知村长。”
“要寄讣闻给他吗?”
“是的。”
“可是村长没有去神户参加丧礼。
“嗯,村长做什么事情都很周到,可是却没有出席栗林的丧礼,也没有寄吊唁信函来。我想,他可能还在生气,因此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栗林的名字。”
就在这时候,两人正好来到金田一耕助昨天跟自称是“栗林”的老婆婆擦身而过的地方。
“老板娘,这里就是我昨天跟自称是‘栗林’的婆婆擦身而过的地方。”
“啊!”
阿系惊叫出声,紧紧抓住金田一耕助的袖子。
金田一耕助好象也被阿系感染到恐惧的气息,不由得汗毛直竖。
只见前面有一棵高大的杉树,在它粗壮的根部处有一间小庙,庙前的花瓶里插着已经枯萎的红色百日草。
从山顶往下看,在摄摄暮色的包围下,鬼首村到处炊烟袅袅,一片平和、宁静的乡村景色。
在这片安祥景致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事件正在酝酿着?
“我实在有点担心,不如跟你一起去村长那里看看吧!”
“金田一先生,你务必要陪我去,我真的很害怕……”
“啊哈哈……难道你以为是栗林的鬼魂来找村长吗?”
金田一耕助加快脚步往前走,笑着说道。
可是他的笑声有点干涩,好象卡在喉咙里。
(如果是鬼还好,若是“有心人士”别有企图的话……)
金田一耕助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他不停地加快脚步。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因为今天正好是‘新盆’……”
阿系叹了口气说:
“也许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你知不知道谁会开这种玩笑?”
阿系不知道在想什么,默默地看着脚尖走路,然后露出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对村长恶作剧……一点好处都没有。”
“先别管是不是恶作剧,这村子或附近的人当中,有谁知道栗林已经死了?”
“这……”
阿系歪头想了一下,接着说:
“如果村长不说,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金田一耕助认为村长——多多罗放庵是个相当心高气傲的人,这次是栗林向他道歉,他才会高兴地答应让栗林回来。如果情况不是这样的话,他一定还会继续生栗林的气吧!
正因为心里还有疙瘩,所以他不去参加丧礼,也不寄吊唁信函,甚至连听都不愿意听到“栗林”的名字!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跟别人提栗林已经死掉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金田一耕助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不禁停下脚步。
“金田一先生,你怎、怎么了?”
阿系害怕地回头看着金田一耕助。
“没、没什么。”
金田一耕助拿下帽子,擦一擦额头冒出的汗说:
“老板娘,赶快走吧!”
“是。”
阿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一边观察金田一耕助的表情,一边小跑步地跟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户方面寄讣闻给放庵先生,如果他有收到的话,应该知道栗林已经不在人世了。
既然栗林已经去世,放庵先生收到的那封信就是假的,而他当然也知道那封信不是真的。
可是,放庵先生当时那么高兴,瞧他满心欢喜的模样……
根据何系所说,放庵先生这个人似乎相当不好惹。
如果放庵先生真的不知道栗林已经死亡的话,就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神户方面说有寄讣闻给放庵先生,但事实上却没有寄。
第二:有可能是信件传递出了错误。
第三:或许仆闻有送到放庵先生那儿,可是却被其他人拿走了。
不管是哪一种状况,可以确定的是,放庵先生收到的那封信是伪造的,而且寄这封信的人肯定是昨天傍晚越过仙人顶,来到鬼首村的那个人。)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阿系刚才说过:
“对村长恶作剧……一点好处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事情变得更加诡异。
如果多多罗放庵在昭和七年发生的那桩案件中,掌握很重大的机密……那整个情况就又不同了。
金田一耕助害怕的也是这一点。
“对了。”
金田一耕助有点喘不过气来,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阿系。
“昭和七年,‘龟之汤’老板娘的丈夫被杀的那件案子……”
阿系一听到这桩可怕的杀人案,惊讶地眯着眼睛问:
“怎么了?”
“那天晚上,听说栗林跟村长吵架,然后冲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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