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春江,起来啦!我有话跟你说,起来啦!”
他绕着房子走了两、三次,可是里面毫无动静。
其实,在辰藏来之前没多久,“由佳利御殿”还亮着灯,可是当辰藏从远方发出五音不全的歌声传来时,他们马上把家里的灯都关了。
“啐!这婆娘,假装睡觉阿!刚才还开着灯啊!再不起来,我可要放火把你们烧出来!”
“老公,老公。”
从葡萄园下面跑出来的是辰藏的妻子,她的声音好象快哭出来了。
“别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有话跟我说。你看,婴儿都吓醒了。”
坡下的简陋房子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啐,今天晚上就先饶过你!可是,我明天绝对不让你回东京,你回去看看!我一定要控告你们是凶手!”
他一发牢骚就丑态毕展,摇摇晃晃的走回坡道下的简陋房子,这段期间,他还跟妻子争吵了一下。
不过,他们争吵停止后不久,婴儿的哭声也停止了,接着他们的房子没有灯光透出,看来辰藏也入睡了。
金田一耕助看着手上的夜光表,时间是十一点半。
凶手如果要行动的话,他预测应该是现在起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之内。因为搜山的人不会通宵搜山,大约十二点左右就会陆陆续续回来,凶手一定会在十二点之前采取行动。
然而就在五个监视人员敏锐的监视下,却还是让凶手偷溜进去了。事后想起来,凶手应该是在辰藏大闹的时候,趁机躲进“由佳利御殿”的屋檐下。
当时金田一耕助与矶川警官躲在可以俯瞰“由佳利御殿”的葡萄园里,立花警官、山本刑警则躲在门内侧左右两边的盆栽里面。
在乡下地方,门通常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并没有门扉,因此那里是大伙认定最危险的地方。乾刑警则负责警戒辰藏爬上来的葡萄园附近。
可是这么一来,就出现一个死角。
那个死角就在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藏身处的脚下。那里盖着一间很大的仓库,仓库的屋檐与主屋的屋檐略微相接,因此,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所在的位置无法看到屋檐下的状况。
恐怕凶手是趁大家被辰藏引开注意力的时候,穿过后面的葡萄园,躲进仓库下面,在那里等候适当时机。
辰藏家的灯关了之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当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由佳利御殿”的人也已经都入睡了。
霎时,一阵啪卿啪卿的声音响起,“由佳利御殿”的侧面突然亮了起来,这时候大伙才发现仓库着火了。
凶手是一开始就计划放火?或者是刚才辰藏的举动,促使凶手想到这一招呢?
不论答案是什么,所有监视者都没有料到凶手会使出“放火”这一招。
凶手似乎没有发现这栋房子已经在严密的监视下,一听到四处发出的喊叫声,立即冲进坡路下的葡萄园。金田一耕助瞥到凶手的背影,发现那正是十日傍晚在仙人顶跟他擦身而过的老婆婆。
金田一耕助立刻追了上去。
“警官,你留下来,把屋里的人叫醒,我去追凶手!”
“失火了!失火了!起来!起来!”
金田一耕助一边喊着,一边撩起裤裙摆冲进葡萄园里,跟他一起行动的是乾刑警。
立花警官留下来跟着矶川警官、山本刑警负责救出由佳利一家人。
凶手不断穿越葡萄园,终于冲到坡道下的村路。他奔跑的速度比不上金田一耕助和乾刑警。眼前出现了围绕蓄水池的堤防,凶手若要爬上堤防,还得花一番力气呢!
当时火势已经延绕到主屋,“由佳利御股”变成一团火球,附近因火光的照耀而恍如白昼,映出凶手绑着大姊头的模样,下身穿着条纹工作裤。
她已经爬到堤防上,可是下一瞬间却又像枯木倒落似的,掉到堤防的另一边。晚一步到达的金田一耕助跟乾刑警爬到堤防上时,凶手的身体从头到脚都陷入营水池的泥土里,顿时动弹不得。
由于周围的泥土非常深厚,不能随便靠近,只有等青年团的人接山回来再进行打捞凶手的工作。然而那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而这时候“由佳利御殿”已经化为乌有。
连日干旱的天气,使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很干燥,火势延烧得特别快速;而且消防团的人大都被调去搜山,因此,灭火的人手不足,这也是矶川警官最感到自责的地方。
幸运的是,还好没有人畜受伤,只烧掉“由佳利御殿”。
由佳利等人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只把患了老人痴呆症的老婆婆松子抱出来,完全不记得要抢救其他东西。
当大家确认“由佳利御殿”不会再延烧到别的地方时,便开始打捞凶手。参与打捞工作的数名青年团团员,包括了“龟之汤”的歌名雄。
金田一耕助一看到他,脸色随即一变。
“啊!歌名雄。”
金田一耕助奇怪的声音说:
“请你到那边去,这里有三、四个人就可以了。”
“为什么呢?金田一先生。”
“因为火灾现场比这里重要。那边拿水困难,当然是越多人帮忙越好,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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