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我也不会走。赵爷爷,你说进哪个洞?”
赵犀看我们态度坚决,也没再勉强我们,他拿着手电筒在三条隧道间来回地照着,最后手电光停在中间那条隧道上,赵犀说碰碰运气,他让我们把剩下的绳索缠在腰上,以免岔路口太多,不小心走散。
幸好那个洞穴并不十分狭窄,只是越走地势越陡,地面倾斜的坡度几乎达到四十度角,但也不全是那样的陡坡,走上一段,地势有时又会变得和缓。我们大约走了五分钟,遇到一个转角,又走了一段,眼前竟又出现了三个洞口。真不知前面还有多少个洞口在等着我们。
我们都觉得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迷失方向是早晚的事,于是就在进入洞口之际垒几块石头当做记号,以免回头的时候找不到原来的路。就这样,我们不知走了多久,久到我的双腿都开始不听使唤,马胖焦躁地发脾气,手电筒的光慢慢地减弱,还是没找到暗河。
我越走越是心惊,这地下迷宫比我料想的要复杂许多,难道不是天然形成的?
我们又坐下来休息吃东西,洞窟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马胖抱怨说好像一直在兜圈子,我说并没见到我们做记号的地方,就说明我们走的路并没有重复。
赵犀静静坐着没说话,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他说了一句:“回头吧。”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回到我们出发的地方,还是放弃这次探险?
我们一语不发地往回走,洞窟内静寂得让人发毛,连刚开始的流水声都听不到了。那种无声的压抑是人无法想象的,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返回到刚刚走过的岔路口,马胖突然惊喊了一声:“记号不见了!”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怎么会这样?一路上的岔路口很多,我早已记不清该左转还是右转。
一时间一种说不清的恐惧弥漫在我们周围,记号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难道有人跟在我们后面毁掉了记号,或是这迷宫一样的洞窟会自己产生变化?不管是哪一种都让我匪夷所思。
赵犀咬牙:“既然没有回头路,我们继续向前走!”
我不知道我们在山洞中度过了多久,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三天,总之我们背包中的食物越来越少,食水越来越少,电池也耗尽,最后只好用上备用的嘎斯灯,幸好还有这个东西,否则在没有光的情况下,我们更没法找到出路。
我压抑着自己快要崩溃的神经,扶着一根钟乳石喘息,这时腰上的绳索突然一紧,竟是走在前面的赵犀倒在地上,我急忙解开绳索,上前扶起他,赵犀微微推开我的手,坐在地上喘气,这些天的辛劳已经达到老人无法承受的地步,难怪他会摔倒。
这几天马胖瘦了一大圈,我想他再通过那个锥子形的入口肯定没那么困难了。
我们都静静地靠在山壁上,我也算经历过一些磨难,但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让人感到绝望的情况。
突然间马胖跳了起来,指着脚下:“这里怎么有一摊水?”
我就着嘎斯灯的光亮看向马胖的脚下,那里果然积着一摊水,而且有极细微的波动,似乎还有水在不断地注入。我往山壁上摸了一把,那里异常潮湿,而且有一条缝隙正不停地往外渗水!
走过这一路,我们喝的都是存水和洞顶钟乳石上面滴下来的水,我甚至感觉我们和暗河离得越来越远。可是眼前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趴在山壁上听了听,竟意外地听到了流水声,而且声音很清晰!
“水……水……就在隔壁!”我兴奋得语无伦次。赵犀也趴在山壁上听了听,肯定了我的发现,可是我们要怎么过去山壁的另一边?如果顺着山洞走,不知道又会绕到什么地方,到时候连这唯一的机会也会失之交臂!
“可惜没有工具凿开山壁。”赵犀咬牙。
我叹气:“就算有工具也相当费力。”
马胖突然贼笑起来:“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带了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他,只见马胖打开背包翻找了一会儿,竟然拿出两个圆筒状,用黄色牛皮纸包装的东西,上面还缠着细线。
我失声道:“炸药!”
是的,马胖手上拿着的就是炸药,民间俗称黑炸药,一般用木炭、硝酸钾和硫黄翻炒制成,只要掌握其中的比例,想做并不难,威力也很大。
随后马胖又拿出两个小手指粗细的雷管,雷管的导火线足有六七米长。
我欣喜地接过雷管和炸药,我有好久没碰过这个东西了。
可是山壁上并没有固定炸药的地方,我笑着说让马胖效仿董存瑞同志,舍身炸山壁。
马胖只送给我四个字:去你姥姥。
赵犀有顾虑,他担心炸药的威力太强,不仅能炸穿山壁,还可能引起山体坍塌,到时候我们很可能被活埋在里面。这个问题的确很令人为难,我们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试试,总比现在这样不死不活地拖着强。
我将雷管插进牛皮纸包裹的炸药里,然后放在山壁缝隙的正下方,黄牛皮纸上封着蜡,不容易弄湿,两股引线拧在一起,避开水,引到六七米之外。我让赵犀和马胖再往后退一段距离,然后摸出一盒火柴点燃引线,看着引线亮起一个火花,接着迅速地燃烧起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