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的诡事辑录_砚香【2部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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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舅也随后进来了,不大的小屋立时被塞得满满的。

  那两个跳大神的看到六婶在屋顶上倒吊着竟然毫不惊慌,女大神爬上了炕,一抖手上的杆子就开始唱。

  我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眼睛都不够看。女大神唱的腔调很怪,我模模糊糊地只听懂几句,好像是“扬鞭打鼓请神仙……哪吒闹海精钢圈……仙童哟……你来了……不要吵也不要闹……”

  那个男二神就配合着她一起跳,两人在炕上一阵闹腾。说也奇怪,他们唱起来以后,六婶就不再爬动了,一直吊在那儿,头部来回地转动。突然“哎呀”一声,手脚像失了吸力似的,一下子掉了下来。

  还好六叔和二柱一直站在她下面,马上就接住了她,这要是直接掉在地上,肯定得摔个好歹。

  把人放到炕上后,舅妈马上帮六婶把衣服穿上了。六婶像失了心魂似的坐在土炕上,两个跳大神的围着她又唱又跳。

  突然,六婶把脖子高高地仰起,用手在屋里一干人的身上来回地指,然后就停在我身上不动了。

  我蒙了,就听见六婶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信,你给我磕头!”

  晴天霹雳!

  我刚想溜,那个女大神开口了:“她是蛇仙上身,不照她的话去做,有人会死!”

  我当然不要!我一个无产阶级战士,怎么能因为迷信给人磕头?

  我倔犟地站在那儿,嘴角抿得死死的。眼看六婶又开始浑身发癫,六叔含着泪就要给我下跪,表舅一家也恳切地看着我。

  我眼一闭,牙一咬,就当过年给爸妈磕头了!

  我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我站在屋子外面,心里这个气,这算什么?我到底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屋里跳大神的声音停了,表舅一家走了出来,看我负气站在那儿,二柱过来将我拽回了家。

  二柱显然不善言辞,满脸的歉意却不知说什么话安慰我。我最后憋不住问他:“那个六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真是什么蛇仙上身吗?”

  二柱叹了口气,拉我坐在表舅家门口,和我说起了这件事。

  六叔本名张存善,他媳妇叫翠花。他们两口子本来挺好的,两个女儿都嫁到了邻村,还有一个儿子才二十岁。六叔能干,六婶贤惠,日子过得还不错。

  就在两个多月前,六叔的儿子上山拉柴火,不知怎么就死在山里,六叔六婶赶到山里,当时那个惨哪,就甭提了。回来后六婶就得了这个病,没几天就折腾得骨瘦如柴。

  大伙一合计,用牛车把六婶拉到了城里的大医院。当时医院诊断六婶得的是癔症,可是汤药针剂都用上了却一点儿也没见效。后来只好把六婶又拉了回来。

  回到家里,六婶隔三差五地就要犯上一次病,六叔病急乱投医,只好请了跳大神的来,一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转眼被掏空了一大半。

  可气的是,六婶依然犯病如故,一个家眼看就要垮了,表舅一家和六叔家关系很好,也跟着着急。

  至于是不是蛇仙上身,二柱对于这个问题很迷茫,要说不是吧,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赤手空拳地在墙上乱爬,就算是特种部队也做不到啊;要说是吧,又觉得这种事太玄了,总之是谁也弄不明白。

  我听了二柱的叙述也很迷惘,这世上解释不明白的事太多,我们自以为是万物之灵,是不是太浅薄了呢?

  我在表舅家住了很长时间,后来又见过几次六婶发病,不过她并不是每次都会爬到墙上去。

  一个多月后,六婶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他们家从城里来了个亲戚,不由分说就把六婶带走了,不过不是带到城里,而是带到了别的村子。那地方有一个著名的老中医,给六婶看过之后连开了三十六服汤药,六婶换了环境又吃了药,病情渐渐有所好转,在那儿住了半年多才回来。

  第三章 水鬼

  我在表舅家住的这段时间,时常无聊地想撞墙。虽然西甩弯子村山明水秀,但是这里连电视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可供打发时间的娱乐。

  表舅一家白天下地干活儿,晚上早早地休息,我时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简直苦闷得要命,后来我索性跟着二柱干活。

  赵二柱二十七岁,和我比较谈得来,对我也很照顾,上地的时候,他常会和我讲起村里的一些趣事。

  天气炎热,干完农活浑身都是臭汗,熏得我自己都有点儿受不了,二柱邀我去河里洗澡,我痛快地答应了。

  到了河边,我左右一望,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很隐蔽,正在犹豫当中,二柱已经脱得赤条条地跳下了河。

  他在河里笑嘻嘻地看着我:“怎么不下来,像个大姑娘似的,你害羞哇。”

  我心一横,也脱光了跳下去,就算是有姑娘看到我,我是先来的,她总不能诬陷我个流氓罪吧。

  正洗得酣畅,突然一阵风刮来,我用石头压的衣服竟有一件飞了起来。我一看,心中叫苦,飞走的可不是我那条“的确良”内裤吗?

  说起这条内裤,还有一点儿来由。

  前几年我还没当兵的时候,“的确良”刚刚兴起,它简直是风靡了男女老少,时髦得一塌糊涂。我妈拿了布票排队买“的确良”,可是轮到她的时候只剩下一尺布了,我妈正苦恼着,售货员问她买不买,不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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