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山娃子就约上黑蛋子俩人进了山。
本来山娃子跟蒋梅说好的,进山最多两天准回来,可是一眨眼三天过去了,进山打猎的山娃子跟黑蛋子却始终不见回来,这下子可急坏了蒋梅。到第四天的时候,蒋梅拖着重重的身子来到母二婶家。
“哎呀!是山娃家的,你身子这么不方便,咋子不在家待着跑这来了呢?”蒋梅还没进门,母二婶就从院里迎了出来。蒋梅说:“山娃子跟黑蛋子哥进山找猎去了四天都还没回来,我担心得不得了,所以到你这来问问,二婶,你们有没有黑蛋哥他们的消息啊?”
母二婶搀扶着蒋梅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没有呀,真是担心死人了,你说也是,这俩人咋就一进山就没个人影了呢!” 蒋梅紧张地问:“二婶,你说他们俩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母二婶笑笑说:“那咋子会呢,黑蛋子和山娃子都是打小从山上长起来的,咋子会出意外呢。放心,没得事的。也许他们担心天气转凉了,怕哪天下雪封了山,所以想多打些猎物再回来。再等等,说不好这一两天就回来了。”
蒋梅说:“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那我的心里就踏实多了,只是山娃子的腿脚不方便,我就担心他遇到一些危险应付不来呀。”母二婶说:“没得事,山娃子腿脚不方便,那不是还有黑蛋子吗!”“嗯!”蒋梅说,“说的也是,希望他们早点回来吧!”
母二婶看了看蒋梅的神情,笑了笑说:“山娃家的,我看你现在蛮关心山娃的吗?这可跟你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蒋梅苦涩地笑了笑说:“都这个时候了,我能不关心他吗。”蒋梅说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母二婶说:“这就对了,既然进了我宄家人的门,就好好过生活吧。如今山娃子的腿残了,家里面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话,我们家男劳力多,一定会尽量帮助你们的。”
“谢谢你,二婶!”蒋梅说,“以后肯定少麻烦不了你们的。”母二婶说:“啥子麻烦不麻烦的,凭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没得说,再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是!”蒋梅笑笑,往里屋看了看问,“怎么好些日子不见黑蛋嫂子了,她最近挺好的吧?”一听蒋梅提到了黑蛋子媳妇,母二婶的脸马上阴了下来。母二婶冷冷地说:“山娃家的,莫要再提那个没用的婆娘的了?”蒋梅好奇地问:“怎么,她出了什么事吗?”母二婶极其不悦地说:“事倒没出啥子事,只是这婆娘从上次生下那个有孽障的娃儿后就再也没有怀上过,你说她这不是诚心让我们家黑蛋子无后吗?”
蒋梅劝说道:“是这样呀,要我说呀,二婶你在这件事上还真不能太急,女人身子需要静养,也许等她的身子养好了就会再怀上的。”母二婶说:“哎呀,那怎么使得,那我们家可等不得。”蒋梅无奈地笑了笑说:“等不了也得等呀,要不怎么办呢!?”母二婶一听蒋梅这么问,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说道:“怎么办……不瞒你说山娃家的,如果这婆娘年前再怀不上的话,我们就准备把这婆娘宰了炖肉吃,呵呵呵呵呵……”母二婶说到竟然极其阴森恐怖地笑起来,“正好今年的年景不好,过个肥年也是好的嘛!呵呵呵呵呵……”
蒋梅被母二婶的话惊得汗毛倒立一身冷汗,登时瞠目结舌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蒋梅清楚,母二婶说的可不是玩笑话,如果到年底黑蛋媳妇真得怀不上孩子的话,他们家真得会把她炖掉吃肉的。这就是宄族人,感情不如感觉重要,生活比生命更现实,规矩由人来定也由人随意破只要你拥有的力量足够大就可以,在这里争斗和暴力是可以解决一切的武器或者说方式。
“二婶,我要回去了!”蒋梅站身,晃了两晃道。母二婶说:“山娃子又不在家,要不在二婶家吃过饭以后再回去吧。”蒋梅心想,在你家吃饭,搞不好又要吃人肉了。可是即使这样想,蒋梅还是客气地说道:“不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说不好山娃子现在已经回了家,见我不在,又要着急了。”母二婶说:“也好,那你慢慢走,有事再过来。”
“嗯!”蒋梅点点头,迈步走出了母二婶家。
蒋梅一走,黑蛋子就从里屋里走了出来:“阿妈,山娃家的走了。”母二婶说:“是呀!不过黑蛋子……”母二婶有些忧虑地说,“山娃子的事我看这样下去是瞒不住的,咱们得想个办法呀。”黑蛋子说:“哎呀,想啥子办法吗,不行就跟她实话实话算了吧。”
母二婶想了想说:“实话实话恐怕不得行哦。”黑蛋子问:“那你说吧,该咋子办?”母二婶说:“要不这个样子,回头你带上些粮食和山货去趟山娃子家……”黑蛋子抢话道:“不得行哦,我要是去了,那事不就都露了吗?”母二婶说:“你看你这个娃儿,你先别着慌,听我把话说完。你带上粮食到山娃子家,就跟山娃家的说,山娃子在山里头遇到了别个寨子的女人,山娃子喜欢上那个女人,又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不安逸,于是就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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