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宏又打亮了手电。看清楚尸体的样子之后,我们都倒吸一口冷气。眼前这具尸体只剩下了一张皮,体内什么都没有,那层薄薄的皮肤像是融化了一样已经变得黏稠不已,渐渐化成了白色脓液状的液体,顺着石壁流淌了下来。就在我们面前,这张诡异的人皮竟在几分钟之内就消失不见了,黑色的石壁之上只剩下一摊黏糊糊的液体。
再看地下的黑水,因为已经渗入地下,所以石头上的水分几乎都消失了。不过并不是空无一物,我们都发现在脚下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沙子一样的东西,吴宏用手中的枪口拨开看了看,却没有丝毫发现。这东西奇怪就奇怪在,看着好像黑压压一片,用枪口去杵却马上就碰到了底部的石头,仿佛都是些液体,不知道都是什么玩意儿。
“在那具尸体体内的,估计就是这些黑色的东西在移动。”吴宏看着地面说,“我们也都看见了,除了这些东西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从那张皮里面跑出来。不过这些黑色的东西怎么会动呢?”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离它们远一些。这些玩意儿很可能会寄生。我在云南就碰上过一种植物,外表看着就是棵普通的花木,其实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昆虫,花早就死了,在那里立着,一旦你碰上马上就钻到皮肤里,人一会儿工夫就死掉了。死的时候极其恐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都被吃光了。”
“我们在路上碰到的尸体里面,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东西?”吴宏突然看着我,问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他和我想的一样,都瞬间记起了在旗帜中包裹的尸体。刚才虽然我比吴宏更早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却没有听刘忠国说过这样的遭遇。现在一想,满脑门子都是汗,幸亏当时没有去进一步触碰尸体,不然……我打了个哆嗦。
“还有——”小叔提出另一个疑点,“如果这个东西这样可怕,为什么旁边那具干尸没有变成这样?”
要不是小叔提醒,我们都忘记那具干尸了。眼见面前这些黑色的东西没有对我们构成威胁——至少现在没有,开始我们没有人敢碰它,听了刘忠国的说法,更没有人敢动了,现在大家似乎胆子大点儿了,毕竟尸体已经被破开,里面也证实没有什么有实际威胁的东西。即便如刘忠国说的那些东西可以寄生,至少我们现在没有给它寄生的条件。
所以我们靠近干尸的时候,都显得放松了很多。吴宏低头靠近干尸仔细地照着,过了一会儿用枪挑过右手胳膊说:“你们看看靠近肘部的内侧,有一个烙印。”
我连忙凑过去,要不是吴宏提醒,还真是不容易发现。只见那个胳膊萎缩的肌肉上面,扭曲着有个黑色的圆圈,里面有几个模糊的字迹因为年代已久,被血水和污迹挡住,看不清楚。
小叔似乎辨认出了什么,他用我手里的铁棍抬起了胳膊,放在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后说:“是个数字。前面好像还有个汉字。”
吴宏头都没有回,继续查看尸体的其他部位。但他的声音传过来,却让我们感到难过:“这应该是个劳工。前面那个字是‘荣’字。这些人一定是被当做牲口一样烙上了号码,方便点人数,也防止他们逃跑。”
“我想——”吴宏扭过头,眼睛中好像燃烧着一股火焰,“孙良的胳膊上,估计也有这样一个烙印。”
事情到这里就很清楚了。毫无疑问眼前这具干瘪的尸体就是那些受苦受难最后惨死在这里的劳工之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个日本人死在一起?
“从地上的步枪来看,这个日本人是个士兵。估计是两人在搏斗,后来枪掉了,同时死在这里。不过为什么日本兵变成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劳工却没有呢?”吴宏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具尸体还算是比较正常——”小叔指指旁边那摊人皮液体说,“相对于它来说。”
“不过……”他话锋一转,道,“他变成了干尸是不是有点儿奇怪?这下面是有水的,这里空气流通,必然有水汽蒸腾。按说尸体在这里很快就会腐烂,十几年的时间,这尸体早就白骨化了,不可能变成干尸的。形成一具干尸,密闭的环境是少不了的,这里很明显不符合这样的条件。”
刘忠国在旁边听明白了,下意识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这具干尸原来不在这里,是后来出现的?”
我听了心里一惊。难道这干尸还会移动不成?脑子里顿时想象出一具尸体歪歪扭扭地向着我走来的样子,当时就遍身寒意。除了刘忠国说得吓人之外,还因为我似乎意外地找到了一丝佐证。
记得当初老僧把人皮玻璃面罩打碎的时候,我和吴宏非常吃惊地发现里面的人皮居然在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如果刘忠国的说法成立,那搞不好就是这样消失的。只不过还不清楚到底是其他东西盗走了尸体,还是它自己跑掉了。
不管哪种,对我们来说都是噩耗一桩。
军火库
“也不必这么早就下结论。”吴宏丢下这句话,伸脚到了尸体下方的洞口旁边,拿起手电往里面照去。看了几下,他回头就说:“底下果然是有水源的,不过我从这里看不见。刚才我们听到的水声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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