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这个吗?”沈逸之举着手里的一把手枪朝着对方晃了晃,然后冷冷地说,“别抱幻想了,你没有对抗的资本。”
眼神黯淡下来之后,对方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又抬头看看我们所在的大殿,开口问:“现在几点了?”
纯正的汉语。我们都有些吃惊,虽然不知道这人什么身份,但还是推测日本人多一些,现在这口流利的汉语几乎打消了这种可能,毕竟当时的情形下,能把汉语说成这样的日本人不可能存在。
沈逸之对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已经在面前半蹲着身子,冷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一声不吭。
不过等到对方说出第二句话,沈逸之的表现就完全不同了。
“你们是解放军吧?”这个男人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弄清了情况,语调也不似刚才一样慌张了,虽然还是有气无力,但能够从中听到一丝镇定。
“你是谁?”吴宏没有正面回答,此时才轻轻地问。然后重新给这个人喝了一口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得知道,日本人已经离完成任务不远了。”陌生人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
吴宏听到以后即刻回头和沈逸之对视了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
“听你的口气,你很了解我们的情况。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沈逸之还是不紧不慢地问,连一旁的我都替他着急,这种打哑谜一样的问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个子丑寅卯?
“日本人还有最后一个特务。”男人挣扎着耸动了一下上身,侧过脸庞对吴宏说,“这个人在哪里我还不知道,但他还没有拿到‘水鬼’!”
我对这句话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一瞬间就发现沈逸之和吴宏的脸色变了。他们几乎是在听到“水鬼”这个词的那一刻就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冷静,一下子靠近了这个男人,急促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水鬼’的?”
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男人斜眼看看寺外苍茫的夜色,苦笑了一下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沈逸之说:“你是他们的上级吧?我看得出来,你是个上级,你们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领导。”
听到这句话,吴宏在旁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挺直了腰杆,手枪顿时举了起来,脸色冷峻地问:“你是(中国)台湾人?!”
“是。”对方语气很平静,费劲地点点头说,“鄙人正是‘军情局’四处负责人,刘正凯。”
沈逸之这时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焦灼了,他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示意吴宏将这个人扶到其上,他回头对钱竞成说:“小钱,你去外面和刘忠国说一下这里的情况。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过来。”看着钱竞成离去的身影,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视着对方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们……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们应该很清楚……”对方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头低垂在椅背上,吴宏看了问道:“要喝水吗?”
“不必劳烦了。”对方抬起头来,摆摆手苦笑着说,“不知为什么,越喝水感觉越难受。”接着他扭头对沈逸之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你们得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其实和你们一样。”
沈逸之和吴宏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凌厉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台湾人。
我当时年纪还小,并不知道所谓的“军情局”意味着什么。但看老沈他们的样子,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讲很熟悉。我更不清楚的是,这个机构的人对于沈逸之他们的含义,只不过从他们严峻的表情和警惕的举止上,感到事情非同小可,一定有着天大的纠葛。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军情局”意味着的绝对不是好事。
第七章 复活的尸体
谁是中国台湾人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清楚,别说是认识中国台湾人,就是祖上在台湾有沾亲带故的,都对你的人生有着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内的台湾敌特分子很多,常常披着普通百姓的外衣潜伏在民间,做些炸工厂、杀要人、投毒扰民的重大社会事件,直接危害国家安全,影响非常恶劣。普通百姓提起台湾省人首先就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简直恨不得扒皮抽筋、锉骨扬灰而后快。前面我提及的开车上路时的危险,就是台湾敌特分子所为,部队上因为这个原因才配备吴宏等战士随车前往,没想到我们一路平安无事地行进,到现在在这里居然无意中巧遇了一个台湾省人。
当然,如果当时我知道面前这个台湾省人恰恰是老沈情报机构所对付多年的老对手,甚至级别还在老沈之上,我就能够明白为什么气氛变得如此诡异,沈逸之和吴宏的反应是那样的激烈和谨慎了。
“我们知道你们一直掌握着‘水鬼’的线索,日本人也知道这个情况。他们知道以后就第一时间派人赶过来了,鄙人是‘军情局’四处负责人,自然责无旁贷,也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男人一点点地说出这些话时,沈逸之面无表情地听着,吴宏的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厌恶。
“我们不是友军,这个我们清楚。”男人咧嘴笑了一下,似乎并不在意吴宏的样子,接着说,“贵军的情报机构工作还是不妥,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想必你们也不清楚我们已经一路到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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