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的死,朱礼文也觉得自己有些责任,他故意把时间忙碌在果树上。就是不想回忆腊梅在发生事故的前半月,曾经对他苦苦哀求,说;让想跟他一起跑出这座大山的话。
如果自己不是这么懦弱,如果敢于面对腊梅炙热的爱意,那么她就不会死。朱礼文忌惮王氏的悍妇脾性,害怕她那拼命狂吼的疯样,所以他没有勇气越雷池半步敢于触及那根道德界线,甚至于连腊梅的手都没有碰到过,却还是被王氏给扣上一顶屎盆子,在指指戳戳的骂他勾引年家媳妇的同时,被讹诈去血汗钱几百块,说是封口费。真的是,羊肉没吃到惹来一身骚。
腊梅转眼走了好些日子,朱礼文心里塞得满满的是愧疚感,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腊梅的回魂确切时间。在王氏母子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他也还在纳闷之中,当时就在想,以为他们俩是来家闹事的。可没想到的是,年王只是说来他家里休息一会,解释说;在路过学校时,其母王氏高血压犯了,所以来不及回家拿药,就扶住母亲来他这里休息一会,希望他去年家一趟帮忙拿来药丸。
这让一个外人给这悍妇婆子拿药,亏年王母子想出来的损主意。可是朱礼文,又能怎么样呢?有一句话的典故就是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朱礼文虽然满肚子的委屈,但是一心想的是,息事宁人。大不了就跑一趟而已,他就接过年王递给的房门钥匙,据说药丸就放在灶间,橱柜里。
年家的房屋是三开间,厨房和正屋是区分开的,要不然年王怎么可能会放心的把家里钥匙给一个外人。
一路疾走,偶尔仰头望向天际。天很蓝 蓝得有些淡然,莫名的飘来几丝浮云, 却又给朱礼文内心徒生伤感。
时近中午,路人几乎没有行人,这个时候的村人们大都在家里煮饭休息。年家院子,静悄悄,恍如与世隔绝一般安静。走进浓荫遮掩的院子,一心只想的是拿到药丸就赶紧的离开,至于其他朱礼文没有多想。
走进院坝,朱礼文,骇然看见灰色的瓦屋脊边沿上,顺溜摆放着两根贴有冥纸的毛竹杆子。四下里寂静无人,惶然看见摆放的这些东西,把他惊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傻了般,呆呆的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溜儿贴满在毛竹杆子上的冥纸。
冷风拂动浅黄色的冥纸,在毛竹杆子上微微颤动,就像是幽灵在跟莽撞进来的朱礼文在打招呼似的。吓!今儿个是腊梅回魂?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切,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双腿也由于过度的惊吓变得麻木。迈不动一步。他心知这可是犯了大忌会,据说冲撞了押解灵魂回魂的黑白无常和幽灵,其后果比撞了太岁还可怕。
迟钝的叹息一声在死寂般的空间里,意外沉重。朱礼文手里捏着的钥匙都侵出汗水,走到厨房门前。不敢看,也不敢随意张望,只求赶快把药丸拿到手就赶紧的撤人。
朱礼文颤抖着双手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好一阵拨弄终于把房门开启。眼睛直视碗柜,打开柜门,找遍了整个碗柜都没有发现什么装药丸的瓶子。
由于着急和高度紧张,朱礼文浑身被汗水打湿。找不到药丸怎么办?他抽身从碗柜前退下,瞥见灶面上有一个碗,碗上搁置着一双木筷,碗里有两个鸡蛋……看见碗里的鸡蛋,他更是惊恐不已。
朱礼文记得,在民间流传着这种说法;灵魂回魂时,家属可以在碗里放上两枚鸡蛋,灵魂如果想吃鸡蛋。那么就得用筷子夹,鸡蛋是圆的,筷子在夹鸡蛋时,是非常浪费时间的。灵魂把时间花费在夹鸡蛋上面,那么阴差规定灵魂回地府的时间一到,他就得赶紧的走。所以灵魂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其他屋子里,这样子就不会感觉到害怕。
第二百三十四章 触电
朱礼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昏昏噩噩跑出年家的,甚至于跑在路上,有人招呼他,他都没有搭理对方。脸色苍白,跌跌撞撞一路狂奔。
王氏没有因为高血压没有吃药就怎么样,年王也没有因为朱礼文没有拿到药丸而生气。他们俩娘母在看见对方,从外面跑进果园时,那惊慌失措就像看见鬼似的神态,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
年王和其母又在朱礼文家里磨叽了好一阵,之后才懒拖拖的离开。此时已经是下午黄昏时分,天空突然飘起雨来,雨越下越大,开始是一滴一滴的,随后就顺着屋檐流,在之后地面上就像小溪似的流淌起来。季节有些反常,这可是冬季结束后的第一场大雨。
朱礼文在年王母子离开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他深知这种不安是来自刚才所看见的那一幕,诡异情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眼前老是晃荡着,那两根贴着有冥纸的毛竹杆子。
各种猜测和瞎想加上心里的愧疚,郁闷的朱礼文抓起酒瓶拧开盖子,就仰脖大口大口,把辛辣的白酒灌进喉咙。
外面雨哗哗的下,夹杂着从山上冲下来的细流混淆着风势,把果树刮蹭,连带冲洗折腾得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喝酒之后,酒精游淌在血管里,就连瞳仁也变得血红。顿时感觉得到浑身滚烫,看着外面的雨雾,朱礼文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冲进雨雾让雨水淋湿全身。
一瓶老白干在朱礼文,一阵长吁短叹之中,完全进了他的肚子。白酒性大,在他的血管里,五脏六腑里,发酵、膨胀、他头脑发热,面颊滚烫,磕磕碰碰冲进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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