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要找我干嘛。
他说,我不想找你报仇了。
我说好啊,那你想怎么样?
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说什么秘密。
他把嘴凑近我的耳朵,他说,你不会活着走出这个监狱!
说完,他哈哈大笑地走了。
他身边是另外四个犯人,他们是“五连保”。
我发现那几个犯人也很怪,他们好像被马干同化了,连走路的样子也很像。
他们一个个,有点呆呆的,眼睛直直的,我想他们早晚会出问题。
不过,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
我被他耍了。
几天后,他就死了。
他死以后,我经常会梦见他。
那个梦很简单,他总是在重复一句话,你不会活着走出这个监狱!你不会活着走出这个监狱!你不会活着走出这个监狱!
每次,我从梦中惊醒,我都是满头大汗。
此后不久,我又听说林风也死了。
他是我以前的老大,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当然,更没有人知道我是蛇牙。
我本来是没有越狱的想法,但是,自从我听说大哥死了的消息,我实在是坐不住了。
自从我抢得20万现金后,我开始朝不饱夕的逃亡之路,我用以前在边境当过武警的经历,知道一些与中缅边境毒贩打交道的手段,于是,我决定贩毒。可是,我这点儿钱太少了,做一次生意就被人骗了,就在我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时,是大哥救了我,我充当他的打手。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姓名,我只告诉他,我叫“蛇牙”,而大哥就是林风。
在我陪他一次生意的途中,我们遇上了警察,当时箱子就在林风手中。
我们被冲散了,再次相遇时,他手中的箱子没了。
他说被警察夺去了。
我知道他在放屁。他对我有恩,我没有拆穿他。
后来,我一直在寻找那批毒品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线索。
为此,我整天想着毒品的下落,日日夜夜,我走火入魔了。
林风死后,我很伤心,因为,毒品的下落只有他才知道。
一天夜里,我梦到他了。
那个梦很怪异,很恐怖。
因为,他好像变小了,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他穿着校服。
他坐在一个红红的棺材上,他的背后是一片草原,那草很绿,很绿,绿得令人想抓一把放在嘴里。
他指着棺材说,东西就在这下面,就在这下面,就在这下面……他的声音重复着,像录音机卡带了一样。
我醒来时,浑身是汗。
我记得,我和林风在一起时,我们经常去中蒙边境,难道梦中的草原就是中蒙边境?
如果是他活着,我不会相信他,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
我想他不会再骗我了。
于是,我决定越狱找那批毒品,找到后,等我有了钱,我再回到原来的公司,杀了那个女人和他的老板。
如果没有她,我不会对生活丧失信心,不会痛恨女人,更不会去抢劫。
我有点说跑题了!
这次越狱我已经计划很长时间了,我之前有过想法,却一直没有机会,高墙、电网以及民警24小时的监控,令我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
我曾经一度放弃过这个痴人说梦的想法。
今年春季以来,监狱开始大规模扩建、改建,监院内又建了一栋大楼,每天早晨,建筑工人都会鱼贯而入,晚上离开,我似乎想到了一线生机。
说实话,我平时是个听话的犯人,否则,我不会荣获罪犯改造积极分子,监区领导和民警对我很信任。
我在车间做生产产品的质检的工作。因为我属于“军警”类罪犯,在监狱是属于严格管理范围内的。然而,规定是规定,时间长了,人们也就松懈了。
我和监区长的关系不错,经常给他买烟,我曾和他说起想多干点活儿,多挣点有效奖分。后来,他就给安排了打扫卫生和打水的工作,其实这是违反规定的。
我和他的关系不仅如此,他是个本分的人,从不贪图钱财,他喜欢买彩票,幻想有一天能成为千万富翁,辞职不做狱警。
他买体彩、福彩等各种彩票,当然还包括黑彩。
我经常为他买彩票编号,阴差阳错,他竟然屡次中奖,由此对我刮目相看。
从此,他离不开我了,我整天都在为他分析彩票形势以及编排号码。
他从中选出中意的,休班时就买彩票。
上班时,他整天把彩票带在身上,偶尔彩看,乐此不疲。
不是和你吹牛,由于我的表现,每年,我的月有效奖分,平均都在4分以前,减刑不是问题。可是,那减个一年半载的,对于我来说顶个屁用。
队长,我是判了18年啊,一个婴儿都成人了,我减去一年半载,还要剩十几年,难道我的青春就要在这高墙、铁窗中度过吗?我真的不甘心。
说实话,你知道为什么监狱设施都那么全,还有越狱的呢?
说到底就是人的问题,再先进设备、再高级的系统、再坚不可催的高墙电网,都是由人来控制的,如果那天,不是因为又有接见,又有看病,又有去超市的犯人,不会导致民警警力不足,如果那天,不是民警粗心大意,我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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