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罪犯习艺,真是效果很明显啊!”我说。
“当然,如果在监狱里干点技术性的工种,那还愁出去找不到工作吗?”那个师傅说完就走了。
我们两个依然很懒皮地窝在监区一角,民警看我们都很厌烦。戚军还厚着脸皮和人家打招呼,一个民警说:“出狱以后,别再鼓捣摇头丸了!”
戚军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他刚说完,就回头和我说,“你吃过摇头丸吗?”
我说:“吃过。”
说完,我就使劲摇起头来。
他无语。
下午时,小眼睛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在天,今天我就要出狱了。”
“真好啊!我们帮你收拾东西吧!”
“不用,我都收拾完了,我的父母就在监狱门口等我呢!”小眼睛高兴得哭了出来,“终于熬出头了。”
我和小海把小眼睛送到了监舍一楼,望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在想,他的亲人见到他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呢?如果我出狱时,林蓝也能来接我,那会是事多么美好的事情。
现在不可能了,林蓝似乎有了新的男友,而且,我这种潜伏工作,也不便用家属来接啊!
我回到监舍楼上,趴在窗户上,透过铁栏杆,我看到小眼睛,走进了监狱大门,之后,又过了一道门。
不一会儿,一辆灰色的轿车从监狱大门口开出,驶向了公路。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随之跟了上去,拦住了那辆车。
不到三分钟,小眼睛又从监门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戚军都愣住了。
小眼睛哭着回来了,他抱着被子,又躺到了床上。
戚军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把我的刑期看错了,我是明天出狱,他们今天就放我,说这是违法。又把我追了回来。”小眼睛很委屈。
“看来你又要在监狱呆上一夜了。”戚军有点幸灾乐祸。
十五 他又犯病了
第三天晚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被一阵关门的声音吵醒。
我睁开眼睛,发现戚军又不见了。
于是,我便轻轻地起床,上厕所,走廓里仍然是那两个值星员,其中一个问我:“你怎么总是半夜上厕所?”
“尿频!”我说。
我进入厕所,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我趴在厕所的窗台上,看对面的监舍楼,那边依然灯光通明。
我低下头,我发现在监舍楼的楼下居然有个黑影。
我再仔细一看,天哪,那是什么?
那好像是一个人,头朝下立在墙角,黑乎乎的一个影子。
他看到我了,他还在向我朝手,我吓得退后好几步。
突然,我感觉后背撞上了什么东西。
我转身一看,原来是横肉男,他那两只腥红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
“你也在上厕所?”我问他。
他两个只一下抓住了我的脖子,我挣脱了他。
“你想干什么?”
“我还有一些天才出狱,我要告诉你,出去以后,要照顾好老大,否则,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横肉男威胁我。
“你真太小看我了!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我快步上去,伸出左脚,狠狠地踩了他的脚面一下。
他疼得哇哇大叫起来,值星员上前拦开了我们两个,值星员问我:“你干什么?”
“他掐我脖子。”
“他也是梦游症,他经常掐别人的脖子,不过没事的。”
横肉男点头脚走了。
我回到寝室,发现戚军正躺在我的床上。
没办法,我只有睡他的床。
可是,第二天,我又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
我可以想象得出,在我熟睡的时候,戚军像搬个尸体一样,把我搬来搬去。
幸好我那时没有醒来,否则会被吓死。
第六章 亡命天涯
一 冤家路窄
过年时,监狱里张灯结彩,大家忙着贴对联、挂彩灯、收拾卫生,监狱还给服刑人员改善了伙食,每天都有鸡肉吃,虽然少点儿,几个人分一只鸡,但仍然让大家乐开了花,伙食也由平时的两个菜改成了3-4个菜。大多数罪犯开始想家,情绪不太稳定。于是,民警每天轮流找罪犯谈话;监狱还给罪犯发了劳动报酬,至少我的一些日用品可以自给自足了。女孩又来看过我几次,给我带了棉衣,戚军和我关系日益密切,他开始为出狱后的生活做打算了。
除夕,监狱长与我们包饺子,赏烟花。
在被灯光照得如白昼、零下二十几度的监狱院内,监狱长与几千名服刑人员一一握手。
包括我,他的手很温暖,给我以家的感觉。
2009年1月31日,正月初六。
我和戚军换上了便装,收拾东西准备出狱了。
我和他站在监狱大门口,民警和看守大队相互递交手续,并再一次核对我们的刑期。
看守大队的民警手里拿着“大照”,也就是释放通知书。
天冷得出奇,漫天大雪,我和戚军都把脖子缩了起来。
监狱的大门开了,我和戚军进了第一道,之后,第二道大门也打开了,我们又出了第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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