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毫不退让：“那么……那么你又是谁?”
男人一下子愣住了。
对啊!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男人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发了疯一般地大叫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白雪急得哭了出来，她声泪俱下：“你叫威尔·白，中文名白杨，是微积分软件公司的董事长!也是我哥哥!你难道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她哭嚎着，冲过去一把抓住白杨的双肩，然后面对着他的脸说：“看着我，好好看着我，哥哥。无论那帮家伙对你做了什么，都请你务必想起来!看着我的脸!”
白杨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这张脸……”
“想起什么了吗?”白雪期待着。
“在梦里，我在刚才的梦里见过你!”
很好!终于有点眉目了!白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着问：“什么样的梦?是个什么样的梦?快点告诉我，哥哥!”
白杨摇了摇头，坐在了石板床上：“不，我想不起来了。”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这让白雪看着十分揪心，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流。今晚，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是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哭的，但是现在，她却在他面前哭个不停。
“我梦到了……”白杨突然开口了，这让白雪看到了转机。
“继续说下去，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在一片海滩上，你站在海边向我呼喊，我只记得这个画面了。”
“我在喊什么?”
白杨捏了捏鼻梁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突然，他抬起头看着白雪，“我想起来了，你在喊我哥哥，你在梦里喊我哥哥!”他又凝视着白雪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于是更加确定了，“你……真的……是我……妹妹……”
白雪哭泣的脸上浮出笑靥。
就在这时，房间的铁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灰白色的眼球在昏暗中放射出骇人的光芒。“看来你们两个已经早就醒了啊!”卡尔举着枪，语气轻佻地说，“我本来还想来叫醒你们的，不过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就是卡尔吧!”白雪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说。
卡尔晃了晃枪口，犀利的眼神顺着枪管盯着白雪：“苏菲小姐不愧是联邦探员，挺能猜的嘛，不错，我就是卡尔，但你一定知道，这肯定不是我的真名。”
“我才不管你叫什么!”白雪怒吼道，“你到底对我哥哥干了些什么!”
卡尔看了看白杨，白杨也看着他。“你是说他?哦，我只是在他脑子里做了点小实验。看样子……我成功了?”
白杨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你这混蛋，原来是拜你所赐，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究竟在我脑子里做了些什么?”
卡尔将手枪下了保险：“别乱动，威尔先生，子弹可不长眼!”
白杨只好照办，待在原地不动。
“嗯，很好。”卡尔接着说，“我也没干什么，我就是往你的血管里注射了一点药物，这些药物会抑制你大脑的记忆区。它会消除你的大部分记忆，但是不会对你的基本行为能力和认知能力构成伤害。也就是说，你能开车，能玩电脑，能够干自己所能干的一切，但就是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你这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白杨质问道。
“因为你父亲!”
“我父亲?”
卡尔扬了扬下巴：“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是苏菲小姐，你不会忘记你父亲吧?”
“这关我父亲什么事?”白雪问。
“因为你父亲史蒂芬·白派人杀了我爷爷!”
“你胡说!”
“看来你实在是不了解你父亲，苏菲小姐。”卡尔假笑着说，“你父亲是个恶魔!不折不扣的恶魔!而且，他把我也打造成了恶魔!我爷爷被杀后，我连夜逃到了一条公路上，是史蒂芬把我救了起来，他让我管他叫导师。我当时并不知道我爷爷其实是一个秘密组织复仇会的人……复仇会……你已经知道了吧，苏菲?”
“你也是复仇会的人吧!”
“不，我跟复仇会没关系。你们的继母……不……不能算继母，总之是一个叫维多利亚的女人，她是复仇会最后的成员。但是，她已经死了，是你爸爸让我杀了她!”卡尔说，“还记得那天在船上帮你们搬起脚手架的男人吗?”
那天在船上……!白雪记起了那双眼睛：“那个人就是你?”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是你弄沉了那艘船对不对!”
卡尔摇了摇头：“那船是你爸爸弄沉的!”
“你放屁!”白雪破口大骂，“这怎么可能!我爸爸会蠢到自杀?”
“你爸爸其实没死，苏菲，当时下葬的时候用的是空棺材。在殡仪馆瞻仰你爸爸的尸体的时候，是他本人躺在里面，但他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了的!他买通了船上的所有工作人员，让他们故意撞上冰山，船舷铆钉上的硫酸也是他派人灌进去的。当时船沉的时候，你爸爸早就已经乘坐小型潜水艇逃走了。他还用钱买通了联邦调查局的调查人员，让他们写假报告，把这写成一场事故。一年之后，我通过爆炸事件，干掉了这批调查人员的所有人。”卡尔毫不停顿地说，仿佛是事先排练过很多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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