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藤,你怎么可以这样?”美由纪小声的说。
“甲板上在清点人数,你带着他不就多一个出来了吗?”
内藤跟荒木彼此以眼神探询到底该放还是不放,总觉得就这样放过他太不甘心。队
伍向着舷梯慢慢前进。
“你叫什么名字?”荒木不疾不徐的问。
“我姓栗原,丰商二年级。”前后都被丰中的学生包围着,栗原和义回答的声音不
禁微微颤抖。
“丰商也去旅行吗?”
“嗯,我们到小豆岛,在坂手下船。”
“跟我们同船嘛,我看你就乖乖跟着我们吧。”
登船踏板升上去之后,内藤抓住栗原,用手掌托住他的脸说:
“我会记住你的,我们好好各自玩各自的,所以你听好,不要再多说什么,以免引
起更大的骚动,懂吗?”说完,摆出一副流氓的样子,扬起下巴对栗原说:“滚吧。”
对于从电视上学来的这种流氓表情,内藤非常满意,看着落荒而逃的粟原,他冷冷
的笑着说:“美由纪,柳生那边你可要帮我说话哟,我是不希望事情闹大。”
“没问题,他说在甲板等我,我去看看。”
“喔,这么快就在甲板上练习怎么蜜月啊。”
身边的人也随着内藤一起起哄。
“干嘛啊,嫉妒还是羡慕?”美由纪粗鲁的把旅行袋丢向荒木。
“这是柳生的,给他留一个位子睡觉啊。”
出港的汽笛声响起。
藤田回到船舱,打开记事本。
——十月二十五日(三)晚上八点三十分,由弁天码头准时出发。无异状。
写完之后,便一骨碌躺到床上,用手搓揉脸颊,又顺手从袋子里拿出威士忌的随身
瓶。他实在需要睡眠,甚至不惜借助酒精的力量,因为往后四天一点都不能懈怠。
关西汽船的高松码头以木头搭建,相当简陋,而位于西边两百公尺左右的国铁宇高
联络船的码头却以白色石灰砌成,清爽坚实,把关西汽船的码头给比了下去。
不过,当船驶过闪烁在晨雾中的青红灯开始靠岸的时候,丰能高中的学生们揉着惺
松充血的眼睛,扬起一阵欢呼。
薄雾的港口,真是酷毙了。学生们不约而同的说。码头还是粗犷一点好,比较有感
觉。学生们又说。
女生不断的唱着歌名有港字的歌谣,大概持续了有三十分钟之久。港口、眼泪与晨
雾。跟我年轻的时候唱的还不是同样的歌,一点长进都没有。藤田心里这么想着,口里
却像是要抖落睡意般大声说:
“大家听好,码头很窄而且很危险,所以下船之后不要逗留,马上从出口出去,在
候船室前面排队等候,没点完名,绝对不准任意行动。”
只要全员到齐,随队老师的责任大概就算告了一个段落。教员当了二十年,藤田知
道自己的分寸,对于少年的感伤、喝醉酒等事件,藤田才懒得理会。确定大家都下船之
后,藤田最后一个走下船。
从高松港出发,顺着正南方的公路走五十公尺,便会经过号称为三大名园之一的栗
林公园。栗林公园的北边被视为高松市的玄关,不过似乎略嫌冷清,不知是离开本土来
到岛上给人的思乡情愁,还是名产店家极尽能事将招牌涂成五颜六色所造成的田庄气息,
这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萧索的氛围。
学生们扫兴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不过,藤田却无心去理会这些情绪。
“快点排好,确定前后左右的熟面孔是不是都到了。”
“最熟的脸就是你的脸啦,看得我都想吐了。”队伍中有人出言不逊,不过藤田并
不以为意。小孩子跟疯子无须理会,这也是藤田多年的教师生涯所累积的生活智慧之一。
“柳生不在。”不知是谁这么说道。
“什么?你说谁不在?”虽说无须理会小孩子,不过藤田倒是对这句话马上有了反
应,这也是拜职业本能所赐。
“柳生在啊。”美由纪看着藤田疑惑的表情,一边说,一边大叫:
“快点啦,柳生,你怎么上个厕所上这么久啊?”学生们一下笑闹起来,而柳生高
高的身影,则仿佛是回答这些笑声似的从候船室旁边走出,并对大家挥手致意。
——十月二十六日(四)清晨四点二十分,准时抵达高松港。四点三十分,上岸点
名,一切正常。
藤田在记事本上这么写着。
学生们分乘观光巴士去屋岛。再怎么不熟悉日本史的学生,一听说这里就是源平会
战的古战场,也都不禁拉长脖子听导游小姐说明。
“光源氏是不是也曾在这里打仗?”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藤田瞪大了眼睛。
“应该没错,不过详细地点我们并不知道。”导游小姐态度自若的回答,藤田虽然
觉得牛头不对马嘴,不过却也懒得去解释。
栗林公园之美,以及水城、玉藻城的历史,都与学生无缘。听到高松城,学生们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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