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姨婆也留了这个给你。”卡先生告诉她,“我完全不知道内容,但她指示我将信放在我的保险箱中,直到你结婚前夕才交给你。她很坚持——在这以前不能给你。”
莲娜现在看着菲力。“你知道那封信?”她不满地质问他。那与他无关。
“我不知道信的内容。我只知道有这么封信,以及信只能在你结婚前夕才能打开……”他隔着咖啡桌望着她,“无疑地,你不用等太久吧?”
莲娜心想,那也不关你的事。她绷着脸说:“不劳你费心。我会压抑自己的好奇心,直到适当的时刻来临。”
他继续仔细端详她,好像她是显微镜下的微生物。他说:“当你告诉你未婚夫,你会在此停留一段时间时,他一定相当失望吧!像你这样的女孩……”他的目光闪动,“他一定会思念你的。”
莲娜憎恨他提起克里夫。她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觉得受到了侵犯。
她僵硬地回答道:“我也想念他。”
“然而,他的损失就是我的收获。”
她挑起了眉毛。“你的收获?怎么说?”
“有美女为伴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的,而你、也知道,你是个漂亮的女人。”
真是不知羞耻的阿谀!她才没这种想法!“我是个……说得精确些,是你的敌人。”
“如果你坚持。”
“你的敌人,也是你的表妹。”
“我说过了,我会很高兴逐渐了解你。我也说过,克里夫的损失就是我的收获。”
菲力说着,突然倾身向前。他伸手以指尖轻触她的面颊。那种强烈的感受,仿若触电。
她回眸望着他,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全身紧绷,无法动弹。一阵狂野的、不曾体验过的激情,突然如怒潮般在体内澎湃汹涌。
她注视着他饱满而性感的嘴唇,一翁一阖,但却听不到只字片语。她所能意识到的就是那股强烈的需求,渴望他轻柔的爱抚。
就在这瞬息之间,一阵战栗涌上全身。怎么会发生这种狂野的行径?自己到底怎么了?她倏然起身,用力拨开菲力的手。
“别碰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居然敢碰我?”
她转身,冲出起居室,好像在逃离某种喷火的怪兽。
他的确是怪兽,她气急败坏地逃回她在楼上的卧房以寻求庇护。事实上,她心中悸动的情涛欲浪,远比菲力更令她害怕。
就是这种既危险又兴奋的感觉,瞬间引燃了她体内的熊熊欲火,不论她如何努力地想去熄灭它,这个炽热、跳动的火球仍深深地盘踞在她体内。
第五章
傍晚,菲力离开后,莲娜坐在走廊上,打起精神思索着眼前的情势。
危险?当然没有危险。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菲力赢了,而她失去了房子及土地,两手空空地回到伦敦。
没有这些,她一样可以过日子。在接收这棘手的遗产前,她已快快乐乐地过了二十四年,没有这些遗产,她还是可以过着快乐的日子。她所真正关切的是她的家、她的工作,以及她的未婚夫。
想到克里夫,以及菲力自诩克里夫的损失即他的收获时,她不禁颦眉沉思。她知道菲力是打算借此把她吓跑,他认定了她无法处理这件事,但是他错了。现在她要振作精神八十九个学案,三个学略。每案先列一表,列举师友弟子,以,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忆起菲力轻抚她脸颊时她的反应,她坚定地告诉自己,那是惊骇,不是兴奋。纯粹是出于对他粗鲁无礼的惊骇反应。
她又想到克里夫,这次她心中感到一丝愧疚,然而,有什么好愧疚的?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她只是受惊了,如此而已。
不过,她很清楚,不论如何,克里夫永远也不会明了她和菲力之间这种电火石般的感觉,他也无法了解类文明是性爱受压抑的产物,人的性爱因遭受压抑,无法满,她在一刹那间所享受到的难以言喻的快感。也许这就是愧疚之源。她领悟到这是她永远也无法和她的未婚夫所共享的。
她知道克里夫会怎么说。每当她的情感胜过理智,或是她行事卤莽冲动时,他会说:“都是你那热情的拉丁血统在作怪。”他还会亲切地戏谑道:“然而,以全世界来换你,我也不会答应。”
莲娜凝视着夜空。在他们交往的三年中,克里夫和她从未恶言相向过。她未见过克里夫发怒,甚至烦躁——当然,她也从未见过克里夫像菲力这般的热情如火!
她突然感到怅然若失。这真是荒谬。她应该为克里夫的温文而心存感激呀!
莲娜凝眉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思索着眼前碰到的这些问题,纳闷着克里夫如果处在她的地位会怎么做。依他的个性,他很可能将所有的问题都交付给卡先生处理。让专家来找出解决之道吧。与孟菲力短兵相接将是两败俱伤!
这么说来,她决定留下来是否不够明智?她内心深处很清楚,这个决定有部份的原因是她想体验这场短兵相接的战争!她要击败菲力,她要看着他被击败。她要亲眼看他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这不太可能发生的景象几乎使她失声大笑。就算他被击败,以他的个性也不会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不论他败得有多惨,他也会昂首阔步,傲慢地退出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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