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战问:你们应该是最后一趟车了吧?
小胡:对。
骆战:那你们前面那趟车是几点呢?
小胡:七点。我们是一个小时一班。
骆战拿出了陆一夫的照片:你看看这个。
小胡接过照片,仔细看着。
骆战:见过这个人吗?
小胡看了半天,微微摇头:没印象。
骆战启发地说:好好看看,那天晚上你们那班车上有没有这个人?
小胡还是摇头:真的没印象。
骆战收起了照片,并不甘心:那请你回忆一下儿,那天车上的人当中,有没有
什么引起你特别注意的?
小胡努力回忆着:特别注意的?也没有吧……对了,那天刚刚要发车的时候,
有个男的急急忙忙上来了。我当时觉得有点儿奇怪,因为我们车上的乘客都是刚下
飞机的人,总有很多行李,没人像他那样,空着两手就上来了。
骆战再次把照片递给她:这人和照片上的不是同一个人?
小胡摇摇头:看不出来。你知道,车上的光线很暗的。再说,我也实在没太注
意。
骆战问:你说的这个人,他在这儿才下车?
小胡:好像不是吧……不,这人在朝阳门就下去了。
骆战:再想想看,能肯定是在朝阳门下的车吗?
小胡:没错儿。
骆战觉得有收获了,他再次和小胡握握手:谢谢你,这些情况对我们很重要。
小胡笑笑说:别客气。
小胡转身要走的时候,骆战又叫住了她:再请教一个问题,行吗?
小胡笑了:你这人真客气。
骆战问:你们到朝阳门的时候大概几点钟?
小胡不假思索地说:大概不到九点吧。
骆战又问:那这个时候还有开往机场方向的公共汽车吗?
小胡想了想:有,开往机场的82路。他们的末班车是九点钟。
骆战像是自言自语了:那要回机场就还来得及了……
小胡:应该没问题吧。82路朝阳门那儿正好有一站。
等骆战急匆匆地赶到82路公共汽车在市内的始发站时,已经是阳光酉斜的下午
了。在大街和一大片平房之间,有一个很大的场地,排满了公共汽车。场地一侧有
一排平房。
骆战和那天晚上车上的男售票员就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
骆战在询问:他就说了两个字,“机场”?
售票员:没错儿。
骆战:那你就能断定他是外地口音?
售票员笑起来:别说两个字儿,就说一个字儿他也甭想蒙得过我。比如说您吧,
照说您这北京话也算不错了,可我听出来了,您也不是土生士长的北京人。
骆战也笑了,他把陆一夫的照片递过去:是他吗?
售票员只看了一眼:就是他!到朝阳门车站就上来他一个人。
骆战不放心:再好好看看。
售票员并不再看照片:我说是他就是他了。怎么了?这人犯什么事儿了?
骆战当然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你们到机场,也就是这个人下车的时候,是几
点钟?
售票员不经意地说:也就十点来钟吧。
骆战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准确一点儿,你再想想。
售票员:错不了。我们这班车八点四十发车,到机场终点站就该是十点钟。那
天晚上一路正常,乘客又少,肯定不会超过十点钟。
8
夜幕正在降临,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箭杆胡同临时办公地,只有许子风一个人坐在房子里,戴着老花眼镜,凑在窗
户前看着一份情况通报之类的东西。
骆战在机场和市区跑了一天,现在终于回来了。他一进房门,就有些兴奋地大
着嗓门说:老许,你怎么不知道开灯啊?
说着,他伸手把房间里所有的灯全打开了。然后拿起杯子倒了杯开水,用两只
手捂着暖手。
许子风放下手里的东西:听你说话的声儿,我就知道收获不小。说说吧。
骆战笑了:我还没吃饭呢!
许子风:我也没吃。听你说完了,老规矩,我出钱你出力,外边买火烧去。
骆战坐下来了:也行啊,谁让你是领导呢。我今天找了陆一夫宿舍楼的清洁工、
民航班车的售票员,还有82路公共汽车的售票员等等,分别了解之后一综合,陆一
夫火灾前才从城里回来的说法就不能成立了。
许子风:有他事先到过现场的证据了?
骆战:倒不能直接作为证据。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陆一夫是在八点钟,才匆
匆上了从机场开往城里的民航班车,大约九点他在朝阳门下车;随后几乎没有停留,
立即在朝阳门上了82路公共汽车,在十点钟左右又回到了机场。而发现火灾是大约
十点半钟。我想没有任何说法可以解释他在机场与城里之间的匆匆往来,除非他疯
了。
许子风表示同意:我们假设他是在八点钟之前到过车间,也许就是这个时候,
他因为某种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杀了那个女工,然后离开现场。但是在两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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