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的。我愿意为政府尽绵薄之力。
裴明谦有些紧张地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香烟,是那种很低廉的劣质烟,哆哆嗦
嗦地点燃了。
李景:我想请您回忆一个人。
裴明谦:谁?
李景:“牧师”。
裴明谦:“牧师”?
李景解释道:这是个代号。
裴明谦想了想:我知道。而且是一个只使用过很短时间的代号。
李景掩饰着心里的高兴:这么说你知道这个人?
裴明谦疑惑起来:你们在找他?
李景点点头。
裴明谦:可这个人在解放前夕就死了。
李景十分惊讶:怎么可能?您详细说说,他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裴明谦的眼神不再混浊了,回忆着:这个人叫韩宝善,应该也不是真名,真名
好像是范……什么成?
李景提醒道:范仕成?
裴明谦:对,范仕成。不过当时在军统里,应该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他是在抗
战胜利后作为一个钉子,被安插进你们在东北的军工单位里去的。
李景:当时是你负责这件事?
裴明谦:是我。
李景: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裴明谦:这是毛人凤亲自过问的事情,高层肯定是知道的。直接参与这件事的,
除了我就只有一个当时情报站的站长了,我那时候是副站长。
李景:那人还在吗?
裴明谦:不在了。还没解放他就生病死了。
李景问:你怎么知道“牧师”已经死了呢?
裴明谦:实际上,这个韩宝善渗透进去以后,他就直接被毛人凤操控了。我只
是听说这个韩宝善并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无非是提供了一些你们的装备机密
而已。临解放的时候,这当然也是听说,听说快解放的时候,韩宝善和另外一些混
进你们那边的情报人员一起被捕了,那时候你知道很乱,结果被一起枪毙了。
李景十分平淡地说:裴老,如果这个范仕成,或者说韩宝善,还活着的话,您
会怎么看呢?
裴明谦看看她,竟然一笑:要真是这样,那当年毛人凤他们,在这个“牧师”
的身上可是下了大功夫了。
李景问:裴老,要是现在见到他,您还能认出他来?
裴明谦没把握地说:过了这么多年,没什么印象了。再说我也老了……也许见
了面还能认识?谁知道呢。
这时候,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
李景起身拉开了电灯。
李景问:您在这儿生活还习惯吗?
裴明谦:还好。这里的领导对我很关照了。
李景:为什么您要选择来这里呢?
裴明谦笑笑:一个孤老头子,在哪儿不是一样啊!
李景:家里还有什么人?
裴明谦神色黯然地说:不知道了。要是有活着的,大概也在台湾吧。谁知道呢。
李景看看表:已经过了开饭时间了吧?
裴明谦无所谓地说:吃不吃都一样,没关系。
李景笑笑:裴老,您要不见怪的话,我想请您出去吃顿饭。
裴明谦受宠若惊地看着她:这可不行。
李景依然和蔼地微笑着:我已经和这儿的领导说过了。
裴明谦:他们同意了?
李景:对。
裴明谦高兴起来,终于真实地叹了口气:唉,不瞒你说呀,肠子都已经生锈了。
李景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问:这里能打长途电话吗?
裴明谦摇摇头:只厂长办公室里有电话,可现在不会有人了。
李景:那就先吃饭再说吧。
2
天已经黑了。北京什刹海的湖边,很安静,很清冷。路灯已经亮起来了,金黄
色的灯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筛落在街道上。
湖边的一个长椅上,坐着许婉云和陆一夫。
正如寒冷的天气一样,两个人情绪都不太好,许婉云望着倒映着零零落落灯光
的结冰的湖面发呆。
陆一夫轻声问: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许婉云不说话。
陆一夫笑笑说:还是怕我知道你住哪儿?
许婉云深情地看他一眼:我不想回家。
陆一夫功道:我们总不能在这儿呆到大亮的。
许婉云:难道你不想和我多呆会儿吗?
陆一夫拉住她的手,真切地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知道我多爱你吗?
许婉云看着一脸委屈的陆一夫,笑了:‘不知道。
陆一夫忧郁地说:你也许真的不知道,就连我自己,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会这
么爱你。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许婉云很幸福的样子看着他:知道什么了?
陆一夫:为了你我会不顾一切,死也不顾!
许婉云吃惊地看看他: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会这样呢?
陆一夫沿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婉云,要是我们真的没有在一起的那一天,你
会恨我一辈子的。
许婉云:我们会在一起的,谁也挡不住。
陆一夫看着她,有些绝望的眼神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内疚:我真的后悔了。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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