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风:婉云,你能不能向你们单位请两天假?
许婉云点点头。
许子风:你应该多来陪陪你妈妈。
许婉云:好的。
许子风:婉云,那个陆一夫,他知道你妈妈的事儿吗?
许婉云有些惊讶:怎么了?
许子风:你跟他讲了?
许婉云:对。
许子风几乎有点忍不住地要发怒了:你怎么……
许婉云: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许子风不说话。
蓝美琴:婉云,听我说……
许婉云:爸爸,你还在怀疑他?
许子风轻轻地摇头:婉云,我希望你这几天不要去机场,也不要再去见陆一夫。
许婉云:我可以在这里陪妈妈,但是,我也不能不见他。
许子风几乎是恳求了:婉云,听我的,在这样的时候,你就听我一句好吗?
许婉云:爸爸,我也求你了,现在不要再提这件事。
许子风:婉云,你就不能听我一次?
许婉云沉默了一阵,什么也不说地朝外面走去。
蓝美琴在后面叫她:婉云,别这样。
许婉云没有理会,并且跑了起来。
许子风也喊道:婉云!
许婉云头也不回地说:你们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蓝美琴想去追婉云,许子风拦住了她,‘无奈地摇摇头:让她去吧。
两人一同回到了病房里。
夜已经深了。漆黑的天空,已经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雪花无声地落下
来,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灰色天幕,把所有的一切都罩在了朦胧之中。病房里,可
以看见黑夜中白雪纷飞,外面的窗台上也已经落上了薄薄的积雪。
蓝美琴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用一根蘸了水的棉签,轻轻湿润着李景干裂的嘴
唇。
许子风木然地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目光有些无神地看着窗外。
蓝美琴放下手里的棉签,看看许子风,然后轻声说:许伯伯,你回去休息吧。
许子风摇头。
蓝美琴走了过来:明天还要工作,案子正是关键的时候呢!
许子风没有反应。
蓝美琴又说:要不,外面去拍支烟?
许子风这才把目光转向面前的蓝美琴,然后难看地咧咧嘴,算是一笑。接下来
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许子风低声地问:你说,她还能醒过来吗?
蓝美琴看一眼床上毫无声息的李景,没有回答。
许子风没有再说什么,低下了头。
蓝美琴这才说:我想阿姨会醒过来的,因为她心里还有一个永远的疑问,那个
这些年让她痛苦、让她孤独的疑问。
许子风抬头看她:也许那也是你的疑问?
蓝美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突然丢失了那种惯有的柔性:那不是我的疑
问!陶为我和你,还有我牺牲了的父母,干的是同样的工作,这种工作决定着我的
信念和意志,决定了我只相信牺牲和忠诚。
她的语气突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有了些忧郁:也许等我老了,等我离
开了这个工作,或者它严重地影响了我的命运和生活……如果那样,或许我会觉得
这仍然是个疑问。
许子风有些失落地说:美琴,在你父母牺牲的问题上,大概从你的内心深处,
或者你的潜意识里,你仍然没能完全相信我。
蓝美琴反驳道:不,我说过我相信你,我不会去理会那些没有证据的猜测和传
言。但是许伯伯,我相信你并不等于我就不希望从你的嘴里听到事情的真相!这是
两回事,你想到了吗?阿姨和你枪林弹雨地过了一辈子,难道她是突然不信任你了?
这可能吗?她当然愿意相信你与我的父母被害没有关系,但她还想你能帮助地解脱
自己思想和感情上的包袱,她一直为了我父母的牺牲在责怪自己!阿姨不仅是你的
战友,她也是你的妻子啊!这样的要求真的就过分了吗?结果,到现在你也没有告
诉她这是怎么回事。我大概知道阿姨为什么那样固执地离开你了……
许子风看着她,当然是想听到她的解释。
蓝美琴:因为她终于发现,她在你那里得不到一个女人所需要的信任!
许子风有些无奈地摇头: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的工作纪律是不能因
为私人的理由而改变的。保守秘密就是保护了同志的生命,就是保卫了国家的安全,
这你难道不懂吗?
蓝美琴:我懂,从我干上这个工作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把它记在心底。但是…
…
许子风缓缓地摆手:没有什么“但是”,我们注定了要把许多秘密带进坟墓里
去。因为这是我们的职责。
蓝美琴激动起来:这些我都知道。是的,秘密就是生命,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那么对阿姨这样一个深度昏迷,甚至可能就会这样死去的人,你还用得着保守什么
秘密吗?来吧,许伯伯,把阿姨想知道的告诉她,不要让阿姨带着对你的疑问和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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