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的书倒是挺杂的。
许子风把书放回去,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有些黑黑的灰尘。然后,他的手放
到了一本厚厚的英文书上面。
徐杰良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看着他。
许子风回头看看徐杰良:呵,你还懂英文?让我看看,《忏悔录》?
当许子风把书拿下书架,徐杰良动了一下:那不是我的。
许子风把书本打开——一把手枪藏在掏空的书页之间。
许子风嘲讽地笑着说:你挺有幽默感嘛,把枪藏在《忏悔录》里边。怎么样,
跟我们走一趟?你有的是时间忏悔!
徐杰良终于低下了头。
10
深夜的看守所审讯室里,惨白的日光灯下,许子风和骆战对刚刚抓来的徐杰良
进行了连夜提审。许子风和骆战并排着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旁边坐的是侦察员小李,
手里拿着一支笔,在准备作记录。
他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徐杰良。徐杰良看起来有点儿疲惫。
许子风大口抽着烟,看着对面的徐杰良:你是要我说呢,还是你自己坦白?
徐杰良仍然在装糊涂:您要我说什么?
骆战:别装糊涂!
徐杰良:您说什么呀?我真的不知道。
许子风突然说话:徐杰良,一九四六年到一九四七年,在重庆渣滓洞中美合作
所接受训练,一九四八年到了北京,潜伏下来,代号“蜥蜴”,受台湾的QSO 操纵。
可惜你的上司给你安排了一个不太好的身份,在教堂里打扫卫生。
徐杰良有些惊愕,张了张嘴,可没说出什么来。
许子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改变,继续道:应该说,你的潜伏
工作还是比较出色的。解放这么些年了,也没暴露。只是,你犯了一个小错误:你
是一个清洁工,却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了那么多书。
徐杰良:我喜欢读书。
许子风这才嘲讽般地一笑:我也喜欢读书。可我懂得,一个人读书的范围不可
能太大,范围大大,要么就读不懂,要么喜欢读书就是装出来的,特别是,对于一
个清洁工来说,更是这样,你说呢?
徐杰良无话可说了。
许子风:你的电台放在哪里?
徐杰良沉默。
许子风:教堂是一个比较好的隐藏电台的地方。建筑位置高,易于信号接收和
发送,而且结构复杂,易于隐藏电台设备。你接受的训练应该包括了这些内容吧?
不过你们的美国老师没有想到,基督教在中国并不普遍,教堂也就相当引人注目了。
骆战对许子风的慢条斯理有些不耐烦了:跟他啰嗦什么?告诉你,我们党的政
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要想政府宽大处理,现在就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
一切。
许子风并不着急地看了骆战一眼:徐杰良,如果你以为有什么侥幸存在的话,
那你可大错特错了。你到底是谁,我们一清二楚,你的电台,也一直没有逃讨我们
的监视。从五月份到现在,你的发报很频繁。你看,还有什么必要再和我们打哑谜
呢。
徐杰良沉默一阵,终于抵抗不住了:好,我说……我的代号是蜥蜴,解放前就
奉命潜伏下来。前一阵,台湾曾经通知过我,说有一个人要来北京,和北京的另一
个人接头。就这些。
许子风:他们接上头了吗?
徐杰良:我不知道。
骆战:你还想耍花招?
许子风摆手制止了骆战:北京这个人的代号是什么?
徐杰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人也是隐蔽很久的,在你们内部。上峰
指示,要保护他的安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配合行动,但要等待通知。除此而
外,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了。
许子风:你说我们内部,是指哪一部分?
徐杰良:我不清楚。我猜……也许应该是在干部里……
许子风:你猜?
徐杰良:对。台湾那边的指示很严格,不准我和任何人接触,除非得到进一步
的指示,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所以我猜,这个人很重要。
许子风:你在QSO 的操控者是谁?
徐杰良:以前是薛城捕,现在换了一个,我只知道他的代号,叫鲨鱼。
许子风:你在北京没有操控者?
徐杰良:没有。
许子风:你真的没有跟北京这个人接过头?不知道他的身份?
徐杰良:我真的不知道。上边有命令,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能跟他联系,只
能等他来找我。
许子风:你说的这个人,也是受QSO 操控?
徐杰良:不清楚。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了。
骆战还要问,被许子风制止了:好吧。今晚就这样,你再考虑一下,回忆回忆,
想起什么来了,我们再谈。
许子风挥了挥手。侦察员小李起身,把徐杰良带出了审讯室。
骆战有些意犹未尽,疑惑地看着许子风,说:老许,我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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