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战一直在思考着许子风的分析,并和自己的判断进行对比,没有说话。许子风当
然乐得不吭声。骆战能够动脑子,这无疑是一个好事儿。看着自己的“徒弟”开着
车离开总部大门,驶向大街后,许子风干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骆战一边开车,一边若有所思地盯住自己面前的街道。
许子风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骆战:老许,我还是有些不懂。
许子风依然闭着眼睛:又怎么了?
骆战:你的分析是合理的。无论从香港过来的人,还是我们抓到的这个家伙,
都可能和“专家事件”有关系,如果是这样,“专家事件”和“北京事件”也就有
了牵连。我不懂的是,你认为现在对“北京事件”,我们除了看住毛阳以外,真的
就没有其他更主动的办法了?
许子风睁开了眼睛:你的意见呢?
骆战:我没有什么经验,还没有具体的想法。我只是觉得在“北京事件”上我
们有些被动。
许子风耐心地说:主动和被动的问题,我们需要用一种辩证的思维方法去看待
它。所谓主动和被动都是相对的,我们从事的是反间谍工作,这个工作的特殊性质
就决定了我们在开始阶段往往会显得有些被动。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努力逐渐
变被动为主动。当我们最终完全获得主动权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该喝庆功酒的时
候了。
听了这话,骆战笑了:你说的这些意思,好像和毛主席《论持久战》里说的差
不多。
许子风也笑笑:你以为我这个老头子连《论持久战》也没看过?
骆战急忙说:我的意思是你挺能活学活用的。
许子风温和地说:你要记住,没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是很难做到真正的活学
活用的。我的看法,当然这也是局长们的看法,我们认为目前暂时处于被动的是”
专家事件“,而在”北京事件“上我们从来都是占据主动的。毛阳被我们控制已经
好几年了,那个香港人一进大陆就处于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虽然他什么没干就走
了。可你想想,要是我们不让他走,他能走得了吗?
骆战不说话了。这也倒是,如果要把那个香港人抓起来,还不是举手之劳?
许子风见骆战不说话,便故意激他:你是个聪明人,也很敏锐。这从你在红旗
宾馆及时发现了毛阳的可疑举动上已经反映出来了,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毛阳早就
在我们控制之下。骆战,我在想啊,也许你对成天呆在屋里读那些枯燥的档案,已
经觉得没意思了。如果是这样,你也可以和你的那个四人小组去对付红旗宾馆的毛
阳,“专家事件”就交给我一个人吧。
骆战急了,提高了声调:老许!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能这样?
许子风笑了:我怎么了?是你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嘛。
骆战:你想借故把我赶走?我决不走!
许子风认真看了骆战一眼,开始有些欣赏自己“徒弟”的这个性格了。他哈哈
一笑:那好,不愿意走,就听我的。沉下心来,多用脑子思考,着急是没有用的。
其实说穿了,解决了“专家事件”,也许就自然可以解决“北京事件”,这一点你
没有疑问吧?
骆战:好吧,我听你的,谁叫我是助手呢。
许子风幽默地说:你别忘了,在专家协调小组里,我还是你的助手呢。
2
许子风的前妻李景的家,坐落在一个僻静的胡同里,胡同离故宫不远。从那些
黑色的瓦房顶L 望去,可以看见故宫的飞檐,夸张地插在被晚霞映红的天空里。
李景和许子风离婚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在那个时代,离婚这样一种个人行
为并不完全属于个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单位里的公共事件。离婚的双方,都要承
受相当大的社会压力。当然,离婚之后的生活,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松随意。因为,
离婚事件的影子,会一直在暗中伴随着离婚者,仿佛离婚已经是一个人不可摆脱的
历史污点了。
李景的家里陈设非常朴素。不过,房间虽然不大,布置得却井井有条。刚刚吃
完了晚饭,女儿许婉云正在收拾饭桌,李景坐在一张藤椅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
广播,一边灵巧地织着毛衣。
许婉云:妈,要是我不来,你怎么吃饭?
李景:怎么吃饭?还不是用筷子夹着往嘴里送。
许婉云笑了:妈,你怎么也不正经说话!像爸一样。
听女儿提到许子风,李景不吭声了。
许婉云却故意要把话题往父亲身上引:妈,我爸好像又开始上班了。
李景没什么兴趣:是吗?
许婉云犹豫了一会儿:妈,你不愿意跟我谈谈我爸?我看爸的意思,好像从来
就没有恨过你。
李景:我也没恨过他。
许婉云:我知道你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可是我还是想说,都过去四年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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