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仕成诚恳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是同事了嘛!你不会是看不起我吧?
骆战急忙说:范副处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范性成干脆地说: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9
下午,接近下班的时候,许子风正在自家院子里的水龙头前洗衣服。他坐在一
只小板凳上,一手的肥皂泡,不过洗衣服的样子很熟练。
许婉云回来了。她一进院门就看见坐在板凳上的许子风,高兴地叫起来:爸爸,
你在家呀?
许子风看见女儿,也很开心地笑了:结果我比你还先回来。
许婉云过来,把那一盆衣服接过去:你总是那么神出鬼没的。
许子风乐了:有这样跟爸爸说话的吗?
许婉云:你本来就是那样儿。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没有?
许子风:都这么大一个姑娘了,参加工作了,还要东西。你成天在外面,也没
见给我带过什么回来呀。
许婉云:谁让你是爸爸呢。你从来出差都要给我捎点儿小礼物的。
许子风:这次故意不带了。
许婉云:为什么?
许子风:因为会有一个大礼物回来,还是从国外。
许婉云:爸爸,你说什么呢?
许子风对她的反应掠过一丝疑惑:你好像很敏感?
许婉云:没有呀。
许子风笑了:你是不是和那个往家里打电话的华侨还有来往呢?
许婉云掩饰地说:没有呀。
许子风看着她:没有?没有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你那点儿小心眼儿还瞒得过我。
我是干什么的?
许婉云用娇嗔的语气摆脱了这个话题:你不能总拿搞地下工作那一套来对付自
己的女儿吧?你刚才说什么,国外的大礼物?
许子风故意停顿了一下,跟女儿卖了个关于:蓝美琴。
许婉云夸张地惊叫起来:美琴?从美国回来?
许子风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在国外呆了那么久了,现在终于要回家了。
许婉云显得很高兴:好多年没她的消息了,想死她了!
许婉云把那些衣服洗完了。许子风自己往绳子上晾衣服。
许子风对女儿说:今天就为我带回来的这个好消息,你也得给我好好做两个菜。
许婉云:没问题。
她在往屋子里走的时候,突然又站住了,问:妈妈知道了吗?
许子风语气变得平淡了许多:我刚回来,还没有……
许婉云:我马上给妈妈打电话,她肯定也会高兴的。
许子风:用得着那么急吗?
许婉云:当然了。我知道能让妈妈真正高兴的事情太少了。
看着女儿进了屋子,许子风晾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蓝美琴回来了,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李景当然有权利知道,也当然有权利
高兴。也许,蓝美琴的归来,能够成为一个契机,能够给这个长期分离的家庭,带
来渴盼日久的和谐……
10
天色正在慢慢地暗淡下去。红旗宾馆外的停车场上,一辆吉普车停在那里。骆
战裹着一件军大衣坐在车里。从他的视点看出去,宾馆大厅里的一切都在视线之内。
他在这儿已经呆了一会儿了,旁边的座位上还有一张面包的包装纸。当然,他
毫无收获。接待登记处,那个叫做毛阳的人坐在柜台后面,正无聊地看着手中的一
本什么书,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骆战倒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他静静地又呆了一会儿,开车离开了。
天黑了,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
骆战开车离开红旗宾馆不久,就来到了那个叫做人民餐厅的饭馆。从那里经过
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减慢了速度,朝里面看了看。
那里面并没有王晓京的身影。
这时候,骆战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真正的失望。他没有停车,继续向前。经过
了人民餐厅,在一个公共汽车站上,骆战竟意外地看见了在那儿等车的王晓京。
脱掉了饭馆里白色的工作服,站在灯光下的王晓京,看上去可爱多了。两根朴
素的辫子,上身穿着一件蓝底白花的棉祆,还真的很漂亮。
当骆战把车停在她面前的时候,王晓京吓了一跳。
骆战坐在车上,伸手推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王晓京看见他,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喜悦。她歪着头看看他:怎么会是你?
从天上掉下来的呀?
骆战: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王晓京兴高采烈地上了车。
吉普车在北京夜晚的街道上行进着。
骆战和王晓京像所有刚刚互生爱慕之情的年轻人一样,在车上开始了暧昧的目
光交流和真假难辨、躲躲闪闪的交谈。脱离了那个很难让人有好情绪的饭馆服务员
的角色,王晓京其实是个蛮可爱的女孩。
骆战一边开车,一边不时转头看看王晓京。
王晓京笑了:老看我干什么?你是从哪儿回来,不认识我了?小心把车撞在电
线杆子上。
骆战:你怎么跟在饭馆里不像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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