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无声_钱易/滨丹【完结】(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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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子风:南斯拉夫?你们在那儿的情报员?

  但戈然:不,我们在南斯拉夫没有情报机构,是你们的人。

  许子风:也就是说,这个情报是从南斯拉夫发出的?

  但戈然点头。

  许子风:时间范围呢?

  但戈然:大约是八月下旬。

  许子风:明白了。还有别的吗?

  但戈然:还有,情报本身使用的是法语。

  许子风:法语?

  但戈然:是这样。对方发过来的密码电报,只能用法语才能解码。

  许子风:我怎么才能证实你这些说法的真实性呢?

  但戈然笑了:你无法证实。不过,往往无法证实的情报才是最重要的情报。

  许子风也笑了:这话我也对别人说过。

  但戈然突然发问:你呢?你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许子风:你的家人我还没有找到。

  但戈然不以为然地说:难道找几个普通百姓的下落,会比寻找一个情报来源更

  难吗?

  许子风: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过去了十几年,你的家人早已搬走了,而且原

  来的地址,也早就没有了,现在那里已经是一个广场。你放心,我们还在努力。

  这时候,许子风感觉到了远处一种镜面的瞬间反光。虽然只是微小的一个点,

  一晃而过,但仍然被他捕捉到了。

  那是骆战的望远镜的反光。

  在另外一处礁石的夹缝中,骆战正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着许子风和但戈然。

  当然,骆战所能听到的,只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许子风不再去注意那个反光点。他掐灭自己的烟头,把身边的一个提包放到了

  但戈然身旁:里面有一些东西,你知道怎么用的,和你们那边的差不了多少。下一

  次我们见面,我就想看见一些东西,而不是只听你说了。联络的方法不变。但是,

  待会儿我和你约定的地方,只能我们两人知道。

  但戈然:不用这么谨慎吧?

  许子风反问:你说呢?

  3

  当天晚上,许子风和骆战就坐上了由广州开往北京的列车。

  夜已经深了,乘客们都已人睡。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节奏一成不变的车轮与铁

  轨的摩擦声。

  两节车厢的接头处,骆战靠在车窗前,望着窗外无穷无尽的夜色。

  这时候,许子风走过来在他跟前停下:黑灯瞎火的看什么呢?

  骆战笑笑:睡不着。硬座车厢哪儿有你那里舒服。

  许子风:那就跟我来吧。

  于是,他们摇摇晃晃地穿过一节餐车,进了软卧车厢。

  骆战一进去,就一屁股坐在床上,高兴地弹了几下:就你一个人呀?太奢侈!

  许子风:别不服气,这是因为你的级别太低了。

  骆战笑着说:沾了你的光,就得受你的气。

  许子风:别耍贫嘴了。以后记住,太阳底下最好别用望远镜。

  骆战解释说:这我知道,可那太阳是突然冒出来的……我承认,是我经验不足。

  许子风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事儿了。对你前一阵儿看过的那些档案,你能记

  得住多少?

  骆战不假思索地说:百分之七十到八十。

  许子风笑了:那么自信?

  骆战:没问题。

  许子风:那你回忆一下,今年八月下旬那个研究所有人去过南斯拉夫吗?

  骆战想了想:有个三人小组,跟着一个军事代表团去的。

  许子风:哪三个人?

  骆战:有研究所的所长、马知远,还有一个研究所干部处的副处长,叫什么我

  想不起来了。

  许子风:肯定没错儿?

  骆战:保证不会错。

  许子风:第二个问题难度更大些。我们圈定的怀疑范围内的人,档案你都看过

  了?

  骆战:全看了。

  许子风:你回忆一下,懂法语的人,或者较长时间在法国呆过的人有哪些?

  骆战皱起眉头:这我很难一下子回忆清楚。范围能不能再小点儿?

  许子风笑了笑:这样说吧,但戈然又为我们提供了两条寻找那个间谍的线索。

  第一,关于专家绕道香港回国的情报是八月下旬,我们的人从南斯拉夫发出的;第

  二,这份情报使用的是法语。这你明白了吗?

  骆战显然吃惊不小:这是但戈然提供的?怎么会用法语?

  许子风点头:双方都用密码,但是只能通过法语才能解码,虽然麻烦,却比直

  接用中文安全得多了。

  骆战看着许子风:这两条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呀!

  许子风:马知远?

  骆战有些犹豫地点点头。

  许子风:去南斯拉夫的另外两个人都不会法语?

  骆战肯定地说:不会。

  许子风不说话了,把头转向了窗外。

  骆战有些发愣,说:老许,这应该不可能吧?

  许子风并不回头地说:为什么就不可能呢?

  骆战:他是研究所的副所长和总工程师呀,还是专家协调小组的副组长!这么

  重要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是特务?

  有一会儿,他们都沉默了,只有列车行进的声音,单调,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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