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安叔回报,四业已宄宏达以“恒贸”公司名义提出的价钱,将宏达的股票转让原主。
“你真聪明,”方豪举杯向美惠子敬酒,“转手之间,我们尽赚三百万,如果我早一点发掘出你这样的女才,我们会成为香港的首富。”
“不,我们要继续以高于原来的价钱,收回‘宏达’的股资,再转手给‘恒贸’这样的公司,但这次不只我们四业收购,你用别的关系去收,还可以赚一大笔,但暂时抬高一点他们的购价,让他们认为自己的股票回升,等他们自己用高价回收以后,我们抛出手上剩下的‘宏达’最主要的电器股票,以最低的价抛,这样,‘宏达’所有股资一定会猛跌,‘宏达’就会破产。”美惠子冷冷地分析到。
“美惠子,没必要吧,那样我们又赚不到钱。”方豪诧异地问。
“对四业不必要,但对我必要。”美惠子简短答到,随即吻着对方的嘴唇。
“今晚你等我。”方豪约到。
“不行,今晚我想休息一下。”美惠子回答,“也只有四业这种大集团的贪污,才会达到让‘宏达’破产的目的。”她心里满意地想。
美惠子从方豪的别墅出来,乘上一辆600型豪华奔驰轿车,驶向自己的公寓。
阿琪身上的子弹已经取出,他恍惚记得的只是受伤落入海中,被人救起,而救他的人,是女人。
失败,阿琪的头脑中是一片空白。
当然,这次只是意外,但对于杀人这一行,意外往往会改变杀物和目标的位置。
所以每一名杀手,都很着重失败,如果失败后他还活着。
这是阿琪第二次失败,也只能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柏叔救了他的命。
有人拉开窗帘,放进一大片阳光。
阿琪的目光里出现一幅风景画,画上海风习习,山清水秀,软白的海滩和远处的海岛遥相对映。
画中无人,人在画外,女人。
是她,没错,一定没错,她飞垂着刚刚洗过的黑发,宛如瀑布。
阿琪已经嗅到了女人肌肤的一缕兰香,这是真的,不是画,不是梦,只是女人的脸,虽和过去一样,但肌肤中透气的气质,却显得更坚强和冷艳。
“你,救了我。”
“别问。”女人轻轻说。
然后阿琪就想到那散发着女性魅力的黑瀑布在自己的脸上散开。
细腻的嘴唇轻轻如梦一般,滑过自己的脸颊,鼻头,停在自己的唇上。
女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紧紧握着阿琪的手,一遍又一遍,吻着他的嘴唇,眼睛和眉梢。
没有更多的询问,更多的语言。
户外,一层薄雾如轻纱飘拂,薄雾中泛起红红的太阳,远处是无际的海洋,海面上起伏的山峦被薄雾缠绕,被太阳的余辉笼罩。
落在阿琪枕边的阳光,宛若初醒的少女,颜色深深浅浅,明快而羞怯。
他们注视着彼此的目光。
相遇,本是一种奇遇。
没有过炽热泛滥的欲火,没有过海誓山盟的承诺,就这样重逢,在一阵喧嚣猖獗的枪声过后,如此深深进入彼此的眼光深处。
美惠子心中久以熄灭的大学时代少女的心也竟奇迹般在心底涌起一阵跳动与激悦,似乎刹那间,恶梦已渺无踪迹,一切已变成安详而美好。
不再仅仅是纯情的期待与守候,而是暴风雨后的初晴与晨曦,真渴望,时间消失在他们之外,永不再返。
阿琪的手扶过美惠子水瀑的柔发,她不曾消失过,过去和现在,现在的她又真真切切地来到自己身旁。梦里的期待,再也不是梦,只要这刹那,留住一种深切的永恒,然而这世间的永恒,竟是那么短暂,那么难以挽留。
一串急促的门铃,打断了回忆。
“小姐,有名自称是阿文的警官找你。”一名娇小的女子入内报告。
“若兰,我马上就来。”美惠子蓦然返回现实。
“惠子小姐,很遗憾这么早来打扰你,如果我们没搞错的话,有人看见前几天海滨附近枪战中落水的人是被您救起的。”
阿文注视着眼前比卷宗上的照片秀美的女人问道:“而且据我们调查,那名叫‘丽宛’的小快艇三十号的艇主,就是你,‘蓝调’时装公司女经理美惠子小姐。”
“不错,三十号我是出海,但我的手下可以证明,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枪战。”
美惠子也观察着站在面前的警察,瘦削颀长的身材,眉宇间透出几分干练和利落。
阿文扫视一眼美惠子别墅高大豪华的客厅,突然问到:
“美惠子小姐从美国回来不久吧,那么是什么时候去的美国呢?”显然香港警方对她不太了解,可以说还没有引起注意。
“我想这是我的私人问题,如果文警官想查,最好不要问我,我还有客人。”美惠子冷冷回应。
阿文绷紧面孔:“我能否参观一下美惠子小姐的房间。”
“我喜欢客人来参观,但讨厌警察。”美惠子不动声色。
阿文咧咧嘴一笑:“那我只好让自己被别人讨厌了。”一挥手,命令随行人员往别墅里搜,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纸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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