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D同样感到一触即发的局势。幸亏还没做大傻瓜跳上她的床,晚饭就送到了。
她是累。抬头劝她吃东西时,J·D发现她倚着枕头,呼吸轻柔均匀,已沉沉睡去。于是吃完自己那份又把她的也一扫光。检查一遍她的门锁,他轻手轻脚进了自己房间。在等克利夫顿电话,要问的可不止一个问题。
热烘烘的肉桂味地强行钻进她意识,劳丽慢慢睁开眼睛。J·D正在桌旁忙活,摆放塑料仿银餐具和泡沫塑料杯子,身上穿一件鲜艳的蓝色T恤,胸前还得意地印着旅馆大名。
"哎呀,早上好!"发现她醒了,他一笑。
"你在这儿干嘛?"她推起身子,一阵战栗,不知自己一副什么尊容。夜里睡得不踏实,着床上的样子,大概折腾得厉害。
"一杯冰凉的派布尔博士饮料,两块刚出炉冒热气的傻瓜饼,"他夸耀地一指桌子。
"傻瓜饼?"她慢慢把腿挪到床边。
"据里克说,这都是阁下心爱之物。"他走过来抱住她,"不过本人以为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他轻轻咬她的脖子。
突然害臊,劳丽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别这样。"
"啊哈,龙的气息。别发愁,还给你买了几样你昨天忘了的东西。"他松手,把她往浴室一推。
"J·D!"简直不敢相信!柜顶上摆着两支牙刷,一支软毛,一支硬毛。三种牙膏,两瓶浴液,一盒剃须刀,四种不同颜色的指甲油,外带一瓶名贵香水。"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呕,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每种都买了一点儿。但愿你喜欢这香水,店里的香水差不多给我闻遍了。"
"马上就好。"劳丽忙钻进浴室,靠在门上乐不可支。运气怎么这么好?遇到这妙男人。是不是时来运转啦?说不定他就是那个能帮助自己摆脱过去重负的人,说不定他不但能理解她的过去,还会加倍宠爱她。没错儿,说不定到中午自己还会长到6英尺高哩。
刷完牙,穿上摆在柜顶的绒浴袍,她暗想任何如此体贴周到的人都应该配一个纯洁无暇的女土。
两人边吃早饭边看晨报。J·D最后宣布他得走了,"换了白班,真开心。"
"我都忘了你晚上还得上班。"她只顾想自己的心事,没想到给J·D添了多少麻烦。"你去睡会儿,我去办公室,或许给安德森警官打个电话,警察肯定以为我昨天疯了。"
"亲爱的,过去几天来你一切反应都正常。"他弯腰亲亲她额头,转身往外走。
"醒了给我打个电话好么?"
"真不该这么问,"他的眼睛已说明一切。
"好吧,醒了就给我打电话,"她换上命令的口气。
"遵命,亲爱的。"故意朝她敬个礼,他开门走了。他一走,屋里显得空空荡荡。
劳丽给安德森警官打了个电话,只好忍受他的盘根问底含沙射影。这人已认定她有罪,说得再多也白搭。他先说没得到任何线索后又暗示这得怪她自己不讲实话。
真气人,这么多年一个人过得好好的,突然之间才几天功夫,一切都乱了套……几天功夫!
走向梳妆台,拉开抽屉,找到旅馆常务的全套行头。信封、手册用不着,信纸倒正派用场。至于《圣经》──过去24小时内她没少祈祷。
回到桌前推开早饭,动手工作。
好好回忆一遍过去一周发生的事,理出个头绪,什么线索都行。列出的清单令人不安。有两件事不对头,其一,康韦不在城里,所以由她负责管理商场。这事有关系么?是否有人不愿她来负责?谁想阻止圣诞庆祝活动?对,有可能。其二,遇到了J·D,会不会与这个人有关?会不会跟那部叫《致命的诱惑》的影片一样,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崇拜者?……似乎也并非说不通。哪个往日的情人图谋报复?J·D以前的女友正藏在地下室鼓捣炸弹?就算自己神经过敏,这种猜测也有些牵强。
穿上格劳丽娅送的紫色仿虎皮时装,她埋头回忆过去几周的情况,只顾分析思考,没注意自己模样多漂亮。蹬上相配的高腰皮靴,她匆匆出门。
嘉莉和弗兰基一上午都酿着脚尖走路。她明白他们的好心,可是被人当作温室里的花朵味道不好受。只好以处理文件为挡箭牌,不能离开办公室错过电话。
12月份的文件快办完时,电话终于到了。消息很简单,有人正在对她进行调查,唯一摸不清底细的是J·D,不知他是什么人。J·D的档案五年前才开始,这之前他似乎根本不存在。
"那就从他下手,"那一头提议。
"不行。"她答得干脆。
"听我说,肯定是他。你以前不认识他不见得他就不对你怀恨。他可能整过容,也可能是什么仇人的兄弟,"那头劝说着,"不管怎么说,跟他来的全是祸事,你总不想要更多祸事了吧?"
劳丽按摩着太阳穴,想赶走恼人的头痛。"要是他的话,我自己来处理,明白啦?"
电话完毕,劳丽真想躲进哪个角落大哭一场。她知道收到的情报准确,也许该由他们来对付J·D。该做的事太多了,可又不愿动手,要等到J·D使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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