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丽咬住下唇,不知怎么办才好。"我看还得启发启发,咱们互相成见太深。"
问清手铐钥匙在哪儿,她把手伸进他衣服脑袋,衣料很密实,指关节给刮了一下。
刚打开一只手铐,J·D就坐了起来,拿过钥匙,一脸复杂表情。方下巴翘着,藏不住愤怒,平日丰满的嘴唇抿成一道严厉的缝。
他目光躲闪,但劳丽还是捕捉到蓝眼睛深处的同情,他在为她担心,虽说恼羞成怒。
J·D解开腿上的电视天线缆站起来,拉她起来之前先对她怒目而视,"你说得对,咱们该把一切都摊开来谈谈,不要保密,不讲假话。"
"帮我找到皮特茜好吗?"她拭目以待,倘若他不肯,形势对她就愈加不利。
"问傻话,莫里森,"他的话柔情脉脉,劳丽的心在膨胀。
"谢谢你。咱俩眼下只能相信良心了,"劳丽道。
"有人接触过你了?"他公事公办。
"是的,可能是尼克·戴维森。不过他想伪装自己的声音,他们至少有两个人"她把他走后发生的一切都讲一遍:"所以你瞧,我必须找到那只愚蠢的包裹,从里头取出钱来。"
"明白了,宝贝儿。"他伸出一根手指抚摸她的脸,交战后的第一次接触。她扑入他怀抱,这一回他紧紧抱住她,"就是说明天之前咱们还来得及想办法。"
"那你相信我跟他没关系了?"
听出她含泪的委屈,J·D道,"劳丽,我完全相信你。"
"可是我并没办法证明我自己。连这个尼克跟谁有关也不知道。但你有直觉,有良心呵,直觉怎么说?"
J·D不再踱步,噗地倒在床上,胳降近住眼睛:"是啊,这些日子就是拿不准直觉还可不可靠。"
"为什么?"
"因为从没爱上过一名嫌疑犯。我们有条雷打不动的规定,破案中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感情用事。"
"听说过,有道理。"
J·D侧过身,支起胳膊肘。"以前我出过差错,结果造成了伤亡。现在又昏了头。"往事在他心中灼痛。
"要不要告诉找出过什么错?"劳丽问。J·D不禁想起以前她也这么问"要不要"告诉她,而不说她"想要"知道。
"不保密。"他不想说,可她想知道。"坐舒服点儿,这故事可不好听。"
劳丽走到床头倚枕坐好,洗耳恭听。
"10年前我开始在中东工作,当时充满自信,简直该开两个社会保险号。腰里别着一串在东欧取得的战果,满以为一夜之间就能把黎巴嫩扫荡干净。"
听出他的自恨,劳丽想说这没关系,可又担心有关系。
"毫不费力我就打入了好几个恐怖分子集团,这本该引起自己警惕,至于哪个集团对我国是最大威胁,我自作主张。上级要我盯住一个特里波利的宗教集团,我却认为天才应当发挥更大的用场,就盯上了一个恐怖分子大头目,"他刺耳地笑一声。"只要能与贾马尔·阿纳德相熟,就有了好机会。"J·D沉湎于回忆,没注意劳丽已愣住了,一动不动。
"我去了一切该去的地方,见过一切该见的人,干了一切该干的事,花5年功夫跟阿纳德的人套近乎。对我的倒霉故事人人都信以为真。可怜的美国佬给派到越南打仗,开了小差,没了家也没了祖国。不过,我比孤身一人还好一点,因为我打算报复毁了我青春的国家。"J·D哼了一声,开始在床脚走来走去。
"后来呢?"
"后来我成了贾马尔的左右手,大小事情他都要问我的意见。他到美国旅行,由我告诉他住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见什么人。当然因为他事事听我的,他在美国的行踪就算掌握多了。克利夫顿对他的每段行程了如指掌。我因为是'逃兵',所以从不跟贾马尔一道旅行。"他停下来看看劳丽,却又视而不见。
"一次,贾马尔归来大谈一位美丽的美国女郎,说她夺走了他的心。这姑娘非常年轻,估计还没出大学校门,可我没功夫管这个事。贾马尔喋喋不休姑娘的事,我只能想办法扭转他的话题。花10年功夫才成为他心腹,我想了解的是恐怖分子的袭击,而不是什么金发美女炸弹。"
"我急于向他泼冷水,渴望他把自己的'大计划'讲给我听,不想知道他那病态扭曲的心想对一个啦啦队长干什么。"
J·D双手掩面,仿佛拿不准该不该往下说。劳丽碰碰他,要他接着讲。
"最后我才明白他打算要我帮他绑架那姑娘,你知道这种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走一个人,还不留下任何线索。"
"我知道。"劳丽小声说,但J·D没听到。
"我拒绝了。不相信他会忘不掉她。但他非要干。最后他明白我不会帮他,就另外找人。他设法说服姑娘跟他一起坐飞机到中东来玩,最简单的绑架,被害人自愿飞过半个地球。可怜的姑娘肯定幼稚得要命,在那地方女人只被当作私有财产,只要进了贾马尔的宫墙就成了他的人,什么问题也甭想问。"
"什么问题也甭想问。"听出她语气沉重,J·D看看她说,"真想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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