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琪气色不错,只是有些虚弱。看到熊大海几乎要哭了,低声喃喃叫着熊哥。
熊大海也是心疼不得了,可碍于陈建国两口子在身边,也不敢太露骨过去问候。
我们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熊大海问陈琪琪怎么样了。陈琪琪告诉我们。她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迷迷茫茫不知在什么地方,看上去像是荒废很久的村子,走也走不出去,就这么在里面转悠。
不知转悠到什么时候,忽然天际破晓传来一声鸡叫,她打了个激灵,心里响起一个强烈的声音,我该回去了。然后懵懵懂懂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天光大亮,恍惚就是一场梦。
熊大海长舒口气:“老太太确实死了。她的法术破了。”
陈建国两口子听后,互相看看,面有喜色,压在心头这么长时间的大石头全都搬掉了。
熊大海道:“陈叔,你也别急着高兴,你知道我们为了对付老太太,付出了什么代价。”
陈建国问什么代价。
熊大海看着我,说:“齐翔付出了二十年的光阴。”
陈建国两口子没听懂,忙问怎么回事。熊大海让我说。我把昨天晚上的经历事无巨细说了一遍,在老太太的妖法幻境中,我度过了数十年。
整个描述细节丰富,逻辑井然,尤其陈老太太遭遇到的几段人生里的重大事件。我都描述得特别清楚,一根毛都能讲到。陈建国一家三口快听傻了,等我说完,天色渐渐暗下来。
陈建国丝毫不怀疑我说的真实性,因为我本来就是在说真事。
他看看我下了一个决心。拿起支票簿嗖嗖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我。
我拿起来看看,一百二十万的数额。
陈建国说:“齐先生,你的付出我都在看在眼里,说实话一百万比起你的二十年光阴实在不算什么,这是目前我能动用最大数额的流动资金。算是聊表补偿。”
我点点头,把支票收起来。
陈建国对他老婆说,赶紧订餐,今天晚上谁也别走,一起喝酒不醉不归。
一片云彩都散了。除了我老了二十岁,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损失,尤其熊大海还抱得了美人归。
酒桌上王庸好奇,问熊大海,陈老太太的妖法到底是什么?
熊大海略一思酌说:“这些日子我也在研究她的法术,觉得这种妖法特别像一种近乎失传的古术,名曰‘咒’。”
“怎么讲呢?”王庸问。
熊大海说:“这种‘咒’就是盗取人的生机,附着在寄宿之物上,老太太用的是纸人。我举个大家都知道的例子,比如说古代如果你恨极了这个人,可以把这人的形象做成木偶,写上此人八字或是涂抹上他的精血,然后天天晚上用针扎,透过冥冥中的意念让那人痛苦不堪,这就是‘咒’的一种。”
“诅咒?”陈琪琪好奇地说。
熊大海点头:“可以这么理解,这种‘咒’的迷幻之法太伤天合,施法人会遭到强烈的反噬。陈老太太别看死了,可我估计因果和念力还会跟着她,轮回多少世也洗不掉,有她罪受的。”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放下筷子说:“陈老太太如果死了,她拜的那个黄大仙哪去了?”
第六百四十章 圆空
我问起黄大仙在哪,熊大海怔住,摇摇头表示说不好。
陈建国担忧地说:“各位高人,你们说妖老太太死了,你们看到尸体了吗,还是凭空猜测?”
熊大海笑笑:“陈叔,你不用担心,确实是死了。要不然琪琪也不会如此顺利还魂。”
陈建国还是有些不托底,可又问不出什么,只好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说:“熊大海,陈老太太生前勾了那么多人的魂魄制成纸人,她死了之后这些魂魄会不会顺利往生?”
熊大海苦笑:“这我更不知道了,或许会或许不会吧,看个人缘法。”
酒桌气氛有些压抑,王庸拿起酒杯碰碰酒桌:“我说各位,首恶现在已经伏罪,罪有应得。咱们都高兴点,来,碰一杯。”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互相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酒,我略有些微醺。折腾这一晚上,真是身心憔悴。好赖所有的事都结束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时一阵风吹来,后背有点凉飕飕的,大冬天没有关窗吧。我回头去看,月色朦胧,月光如水透窗而进,窗户关得好好的,并没有打开。
为什么会这么冷?
我离开酒桌来到窗前,忽然发现外面有些不对劲,窗外不是别墅区的景致,而是连绵的山脉,周围大树苍天,荒草杂生,我看到远处在月光下,有一条亮盈盈如流水般的东西,那是夜晚的山溪。
我猛然惊住回头去看,大厅一片黑暗,饭桌空空。刚才热闹非凡,现在死寂一片,所有的人都已经踪迹不见。
我心脏狂跳,不会吧,难道最后一晚,第三夜来临了?
不应该啊,我们都认为陈老太太已经死了,第三夜自然没有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老太太并没有死?我们都判断错了?
大厅极其阴冷,我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已蒙尘,沙发、饭桌、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尘土,像是很久很久都无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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