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工人是个粗人,一股火上来,揪起红衣男,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
别说,这两个嘴巴下去真把他打醒了。红衣男迷迷瞪瞪地看我们,捂着脸说:“你们是谁,干嘛打我?我在哪?”
“你装什么傻,你知道你差点干了什么吗?”程工人大骂,刚才营救的工人都缓过劲,他们刚才生死一瞬,出生入死,差点就回不去家了。
这个红衣始作俑者,居然还在问怎么了。
一群大汉把他围在当中来回推搡,有一个出手的,剩下人全上,把他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解南华见势不妙赶紧过去把人分开,喝了一声:“住手!”
那人打的鼻青脸肿,哭着说:“你们干嘛?我要报警。”
一听他要报警,工人们更是激愤,全都凑过来要揍他。解南华拦住他们,问红衣人:“你是谁,赶紧说实话,为什么到这里来?”
那人哭丧着脸:“我是大学里讲师,今天还有课,我怎么知道会到这里来。”
“你不知道?你开着车跑那么远你不知道?”有工人气笑了。
“我真不知道。”那人说:“我做了个长梦,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第二百零六章 前世今生
红衣人失魂落魄坐在大坝的台阶上,浑身颤抖,受到的惊吓不轻。面对凶神恶煞的一群汉子,他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看上去还算文质彬彬的解南华。
解南华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忆半天,才说了起来。
他叫顾天,是交通大学一个普通小讲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性格比较内向,老实巴交混日子的那种,一辈子没干过出格的事。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知道,就记得自己做了一个长梦,现在才醒,一睁眼自己就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挨了一顿揍。
程工人在旁边讥讽:“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穿上红衣服,还开着车跑这么远来这。”
顾天哭丧着脸:“我真不知道。”
“那你做了什么梦?”解南华问。
顾天的梦境之离奇,令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梦里的时间背景有些奇怪,发生在抗日战争年代。那时日本入侵民不聊生,他在梦里的身份是当地一所女校的女音乐教员,人美声甜,属于那个年代的御妹。性格比较内向腼腆,跟出身有关,顾天记得自己在梦里出身书香门第。家庭教育非常传统。
当时社会大环境不好,能有一份在女校的工作,非常幸运。女校远离市区,能来上学的都是那个年代的白富美,不过这些学生一个个都知书达理,不像现在的女生趾高气扬横行跋扈的。顾天在学校里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后来有一天她恋爱了。和女校里的一位男老师。男老师是教国文的,善于写诗,人长得也书生气,戴着圆边眼镜,有点沈从文的意思。男老师向她发起热烈攻势,一天一封情书。每一篇情书都是满满的爱情诗。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哪能架得住这般狂轰滥炸,和男老师好上了。
注意一个细节,男老师有个特殊的癖好,约会的时候总喜欢她穿上红衣服,说穿上红色能够特别配她的羞涩和娇艳。
大概过了半年左右。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在学校里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校长和训导主任亲自做媒,时间定在下个月的黄道吉日,地点放在学校小礼堂,到时候要准备一场全校师生都要参加的盛大婚礼。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就要到了结婚的日子,突然发生了意外。城镇陷落,日本军队开了进来。到了结婚的前一夜,国文男老师跑来,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带她到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仓库,整个过程非常惊险,因为日本人开进了校园,到处是士兵和大狼狗,夜里还有巡逻执勤的,手电光四处乱照。
男老师摸着她的脸,告诉她千万不要出来。还没问清怎么回事,门关上了,男老师在外面反锁。
她在小仓库一呆就是三天,靠着里面一些食物勉强过活,后来实在待不住,女孩爆发出强大的能量,用破凳子腿把玻璃砸开。然后用凳子腿伸到外面,费劲工夫把锁头扳开。
等她出来的时候,校园一片死寂,人影都没有,却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阴森。
她一边走一边哭,大声喊着丈夫的名字,喊着每一个认识的人,可都没有回应。
可能是直觉,也可能是气味,把她引向小礼堂。小礼堂门是半掩的,走到门口时,就闻到刺鼻的味道。
顾天告诉我们,虽然在梦里,但是那股气味非常重,根本不像是梦,就算他醒了之后,那股味也萦绕在身边,经久不散。
他在梦里打开小礼堂的门。虽是白天,但是阳光难入,十分阴晦。
即便如此,他依然看清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站在礼堂的门口,人已经傻了。
小礼堂里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一层层的尸体互相压着,很多是女孩子,她们被扒光了衣服,死状极惨,有的还被四肢斩落,人的各种肢体扔得到处都是。他情不自禁往里踏了一步。一双鞋踩进血里,黏黏糊糊的。
他顺着小礼堂的过道往前看,目光落在主席台上。他看到了校长。
校长的脑袋被砍下来,用绳子高悬在台上,绳子还在颤悠悠的晃动,那颗脑袋像钟摆一般,前后颤动。校长死不瞑目,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外面戴着的圆边眼镜居然没有掉,一如他平时发表演讲抨击国事时激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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