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落地,屋里人都看清了。众人都愣住了。
女人面无血色,脸白的像石头,眼睛晦暗无光,最古怪的就是这身衣服,带着岁月沉淀的黄色,像是厚重的老照片。她全身散发着一股气息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肯定不是活人。但我又没看到有灵体的存在,要我判断,这就是一具女尸。
可为什么尸体会动?
没等我想明白,女人一纵一跃,真的跟僵尸一样蹦蹦跳跳往里屋去。里面是王思燕分娩的产房,她身边都是手无寸铁没有缚鸡之力的医生护士。
我想都没想。一个天罡踏步过去,伸手去抓这女人的肩膀。这女人反应真是神速,我快她比我更快,回身就是一手。
她用的手法非常奇特,五指并拢,平平伸过来,中指前端的尖指甲直取我的喉咙。
我吓得倒退,看到距离不够,再一个倒退,勉强躲过这一指。
这个瞬间,我和女人打了个照面,电光火石中看个仔细。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不是人。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我经常搬运尸体,对尸体特别敏感,这女人的皮肤根本就没有弹性了,勉强没有起皱。这个人应该死的时间不长。
我心中惊骇,难道世界上还真有僵尸?或者说真的有一种法术,能让人变成活死人?
女人不恋战,把我逼走,转身进了里屋。
何天真急眼了:“拦住她!”
这几间房子都打通了,里面面积非常大,那女人破门进去后。并没有进到产房,还要路过一座大厅。解南华送完姚君君出来,正滑着轮椅,和那女人走了个面对面。
女人根本就不理会解南华,蹦蹦跳跳往里面进。解南华经验极其丰富,大惊:“行尸?!”
我在后面跟进来。着急地说:“这个东西把二龙打成重伤,她要盗走婴儿。”
解南华滑动轮椅拦在女人身前,严肃地说:“这是行尸。操纵尸体这么邪门歪道的事居然又在江湖出现了,拦住她。”
女尸看着解南华,突然倒向他。女人倒的姿势特别诡,双脚未动,全身像不倒翁一样砸向解南华,她的十指伸开,直取解南华的咽喉。
我在后面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女尸砸向解南华,指尖眼瞅着就要扎进去。
就在这生死一瞬,解南华双手撑在轮椅上,突然身体腾空,向后做了个后滚翻,像杂技演员一样,从轮椅上飞起,打了个空翻落在后面。女尸的指甲就到了,全部戳进轮椅的后背。
我看到解南华双腿无碍。站在地上,大吃一惊:“你?!”
解南华冲我笑笑,突然双腿一软,打了个跌趔。我几步过去,一把扶住他:“你的腿?”
解南华道:“先别管这些,赶紧把这具尸体抓住。”
女尸拼命动着。想把指甲从轮椅背拽出来,因为扎的太深,一时半会拽不出来。我从后面一把抱住她,挨得近了闻出来,刺鼻都是臭味,熏的我脑仁疼。
解南华还不能走路。一手扶着墙,大声喊:“老何,拿绳子。”
何天真从外面进来:“不行,这是行尸,普通绳子捆不住,必须用墨斗和糯米。”
“谁能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东西。”解南华说:“奇门借尸。已经绝迹很多年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
女尸暂时是困住了,左右扭动,手指甲还是深嵌在轮椅背里拿不出来。
“借尸有五法,无非金木水火土。”解南华道:“得找到她的法源。”
何天真来到女尸前,挤了挤中指,又挤出一滴血:“我来吧。”
她抹了这滴血,按在女尸的脑门处。女尸哆嗦几下,全身栗抖,其状非常恐怖。
我们没有说话,默默看着。
时间不长,女尸已经不能动了,趴在轮椅上,时不时还癫痫一下,像是触了电。
“查查吧,”何天真道:“看看是哪来的。”
我关心二龙,他怎么样了?我叫着二龙的名字往外走,还没跨过门槛,就听大厅深处的房间突然一声巨响。那里是产房!我扭头去看,产房的门开了。
跑出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惊慌失措:“你们快去看看,有人砸窗进来了。”
我反应很快,先不管其他人,使出天罡踏步。几个纵跃来到门口,顺势往里看。
产房面积相当大,用屏风隔开成两部分,屏风上能看到一个黑影,手里抱着婴儿,正要从窗户出去。床上坐着一个女人,伸着手声嘶力竭地哭:“孩子!我的孩子!还给我孩子!”
我几步过去,一脚踹翻屏风,巨大的声音使得屋里暂时一静。我看清了盗走婴儿的人是谁,这人戴着鸭舌帽,应该岁数不大,身体修长。窗户打破了。满地都是玻璃碴,他要从窗户溜出去。
王思燕坐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哭着喊:“还我的儿子!”她看到我大喊:“齐翔,赶紧拦住他,孩子在他手里!”
“你放下孩子。”我瞪着那个人。
那人一笑。缓缓把孩子举起来,刚出生的婴儿哪受得了这么折腾,小腿不断蹬着,哇哇哭。
我不敢过去,大叫:“你放下孩子!”
这时何天真也走了进来。那人看看我们,转身从窗户跳出去,身形极其利落,腾跃如兔起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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