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蜡烛照过去,他的手心隐隐遍布红点。我们面面相觑,义叔道:“把手上有玄机。”
他把蜡烛拿过去,用火苗烧着手心,顿时冒出一股类似糊了一样的黑烟,嗞嗞怪响。还真是神奇,他手心的红点居然烧得淡了,慢慢消失。
“有人在把手上动了手脚,可能是抹了什么药。”义叔拿着蜡烛,蹲在木门前,用烛火烧烤把手。
把手上冒出细细的烟,还有许多针眼大小的水泡,咕嘟咕嘟像是烧开了一般。好一会儿,义叔把蜡烛挪开,从一本书上撕下页纸,包在把手外面,缓缓旋转。
“吱呀”一声,门开了。
里面黑洞洞的,黑的犹如浓墨一般。我伸手进门里,不但黑,而且气温极低,寒气迫人。
义叔道:“你别进去了,里面太阴。”他端起蜡烛,正要往里走,想起什么,回头说:“如果有什么动静,你就先走,我能脱身。”
我抱着肩膀,牙齿咯咯响,虽然害怕,还是硬着头皮说:“叔,还是一起吧,互相有个照应。”
义叔瞪我:“照应什么,你只能添乱。”
他端着蜡烛,走了进去。黑暗犹如实质,迅速把他包裹在里面,烛火微弱,仅仅能看到他的依稀背影。
义叔缓缓向深处走去,身影完全消失了。
我在门口焦急地等着,来回跺着脚,蜡烛让义叔端走了,周围黑不隆冬,什么也看不着。我完全被困在这里,进不敢进,退不敢退。我哈着冷气,靠着书柜蹲在地上,想掏手机,才想起手机已经关机。
四周寂静,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和心跳声,这种环境里,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电子表也坏了,我无法估量时间,焦躁不安,不停念叨,义叔啊,你怎么还不出来。
等了不知多久,神经几乎要崩溃,忽然门里传来一个声音,是孩子的哭声。我顿时一激灵,耳朵竖起来,看着木门里面的黑暗。
如此阴森的环境下,突然有冒出这么个哭声,实在是毛骨悚然。我轻声喊:“义叔,义叔……”
里面的哭声越来越强,又传来“咚咚咚”跑步声,声音发闷,步点很快。我脑补出这么一个画面,一个小孩赤着脚一边哭一边跑。
“叔啊,叔……”我叫着。
我实在等不及了,一咬牙,去他妈的,进去看看得了。倒不是我胆子大,毕竟往外逃也要穿过黑暗,都是黑,还不如往里走,搏一把,或许能找到义叔,总比我自己蹦单强。
我踏进门里,什么都看不见,一边走一边挥动两只胳膊,像游水一样前进。
走了没多远,黑暗的拐角处,隐隐有火光传来。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光影中,身体僵直,似乎在看什么。
从身影上来看,是义叔,他遇到什么了?怎么如此僵硬。
第四十二章 鬼仔
“义叔。”我轻叫了一声。
义叔一怔,回头看到是我,火光中他的脸色惊恐,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又恐惧又是好奇,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来到义叔身旁,闻到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好像是煮什么东西。我往屋里看,里面暗暗的,唯一的光源就是义叔手里的蜡烛。
蜡烛火苗极其微弱,奄奄欲熄,借着这点光,我勉强看到里面是什么。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四面是墙,没有窗户,特别的逼仄狭窄。里面没什么装饰,也没有家具,最怪的是,在房顶倒挂下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用细绳拴住,从高处垂下来,天花板上全是,乍一看能有百八十个,黑糊糊一大团,光线太暗,具体看不清。
义叔看我来了,有些不高兴,可来都来了,不再说什么。他指了指最里面,示意我去看。
我眯缝着眼,使劲往里看,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在屋子的最里面,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全身发白,不知是皮肤白,还是穿着白衣服,身材矮小,可能还不到一米三,骨瘦如柴,应该是个小孩子。
这个怪人背对着我们,面向墙壁,我们和他之间隔着很多屋顶垂下的东西,像是隔了密密麻麻的竹帘。
我贴着义叔的耳朵问:“怎么了?”
义叔和我咬耳朵,他晃了晃罗盘,指着屋里的怪人,轻声说:“他站的地方最阴。”
他又从兜里拿出老爷子生前用的钢笔,然后道:“我已经勘明,老爷子的魂魄就是被拘禁在那个地方。”
“那我们怎么办?这个怪人很厉害吗?”我问。
义叔道:“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他顿了顿道:“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人。”
我看向屋里的怪人,他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我倒吸口凉气:“不是人?!”
“他身上的气息特别阴,”义叔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总而言之就不是人。”
“那……那怎么办?”我磕磕巴巴地问。
义叔叹口气:“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家婶子收了人家的一百万,我就要帮她圆上,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刚才一直在犹豫,你来了也好。这样,你帮着端蜡烛,不要让火苗熄灭,我过去看看。”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道:“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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