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静问我怎么了。
我说:“有两点。第一,他们家筹备丧事为什么晚上不开灯。第二。我和藤善过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说不清是什么人的人。”
“怎么讲?”难得一静眉头挑了挑。
我把刚才在院子看到那人的情景说了一遍。
难得一静喝茶沉思,对老程头说:“给你个任务,明天把那人的身份,和他想干什么都调查明白。”
我们聊了会儿天就散了。我被安排在别墅临窗的房间里,透过窗户能看到不远处河对岸的黑森森宅院,哀乐传到这里已经很弱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发慌,晕头涨脑做了一宿的噩梦。
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吃了点早饭,正吃着,老程头急匆匆走过来,拉过难得一静,两个人在背地里嘀咕。
难得一静脸色不好看,让我们到他的房间里开会。所有人到齐了。难得一静说:“早上老程头到姓刘的那家,那家人告诉老程头他们要按照祖辈的规矩,今夜晚间办一场法事,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老程头在旁边插话说:“他们从别的屯子雇来很多人,在院子外站岗放哨,说是今晚的法事要超度死者亡魂,不容有大意。我觉得这事不对劲,赶紧回来汇报。”
难得一静看看我们,直接点将:“陈大师,你怎么看的?”
陈玉珍一副高人模样,说道:“确实不对劲,咱们明日进山,这么紧要的时刻任何异动都需要注意。突然冒出这么个事,有点不合时宜。”他问老程头,老刘头是怎么死的。
老程头说,老刘是本地一个老农民,经常出来干农活,身强力壮,可就在前几天突然暴毙在家里,据说是没病没灾自己就过去了,大家都说这老头估计是到寿命了,阎王爷大笔一勾,直接带走。
家里的孙男娣女全都回来操持丧事。老刘家有的是钱,家主过世这也算大事,不怕花钱,一定要到位。
难得一静道:“咱们昨天说的那个人,你查到是谁了吗?”
“据说是从省里请来的高人,家里人说老刘死的突然,希望找高人超度一下,以尽儿女孝道。”老程头说。
难得一静问陈玉珍:“陈大师,你怎么看。”
陈玉珍道:“现在还不确定这些人的用意,咱们光觉得不对劲不行,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场丧事是冲着咱们来的。大家不用草木皆兵,等他们出手再说。”
难得一静摇头:“等他们出手就晚了。”
美女黎礼一直沉默着,忽然说:“一静,洪先生母亲落葬的地点都有谁知道?”
难得一静道:“目前只有我和陈大师两个人知道。这是绝密中的绝密,如果消息透露出去,恐怕会遭到人破坏。要知道,洪先生朋友很多,敌人也不少。”
“就是说。我们后天挖掘尸骨,必须要尽快完成,在葬入新的地方前,还要对尸骨进行保护,防止敌人破坏。”黎礼说。
“就是这个意思。”难得一静说。
“埋葬尸骨的地方距离村子远吗?”黎礼问。
“在山里,不近。”陈玉珍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的原则就是速战速决。”黎礼说。
这小丫头说话斩钉截铁,有几分干练。
难得一静点点头。让我们出去,他要和老程头还有陈玉珍再继续商讨进山挖坟的部署。
难得一静办事极其谨慎,滴水不漏,对信息进行分级管理。有些事适合大家一起听。有些事他们核心小组才能讨论。不过这也好,职责分明有利于责任分担。
藤善看我有些阴郁,劝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做咱们该做的事,其他都不要管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入夜,别墅里没有放电视,气氛很严肃。过了今晚就要进山办大事。而且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几人未来的命运,谁也不敢怠慢。
我躺在屋里,正无聊看着手机,无意中看到窗外一阵明亮犹如烟火的东西突然腾空。
我一惊,赶紧站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从那家姓刘的宅院里升起几盏孔明灯,黑夜中犹如点点星火。
这些孔明灯到了高空居然像是线牵的一般,摇摇晃晃就是不飞走,高低错落好像形成了什么图案。
正迟疑间,忽然从那家院子里传来一个人高亮着嗓子唱戏的声音,“……昏惨惨风里灯,虚飘飘水中淹。”应该是某种地方戏,没有伴奏,只是清嗓高唱,嗓音之亮之高,曲风之惨之悲,让人头皮发麻。
难得一静他们站在二楼的小阳台上,看着对岸的情景没有说话,黑夜中面色凝重。
我从房间走出来,到了他们身边,老程头说:“他们居然在唱丧戏。”
难得一静看他。
“这是失传很久的传统,办丧事的时候找人高唱丧戏,有镇魂超度的意思。”老程头解释。
陈玉珍拿出罗盘,对准河对岸的方向,就看到罗盘的针快速颤动,不停地转动。
“怎么了?”难得一静问。
陈玉珍抬起头看看河对岸:“他们不是在超度。”
“那是在干什么?”我们问。
陈玉珍非常严肃:“他们是在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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