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在这里磨时间。必须进山,哪怕什么都帮不了,也要去看看。
他们进山时间不算长,而且那么多人拖拖拉拉磨磨蹭蹭,我现在追过去应该不晚。
我回到别墅,把黄鼠狼崽崽带在身上。它勾住我的肩膀,呼呼大睡,也不管我怎么折腾。
我顺着他们走过的村路往外跑,脚程加快,时间不长出了村子。只有一条进山的路,我嗖嗖往前跑。
山路渐渐陡峭,走起来特别耗费体力,好在没有岔路,不能走迷路。
看看表出来已经四十多分钟了,虽然入秋,太阳还是很毒的,晒得出了一身的汗。
走了好半天,我爬到一处高高山岗,居高临下发现了他们。
看上去不远,似乎翻过山头就到了,葱葱郁郁树林的深处有条山路,他们这些人围成一圈,紧紧站立。
雇来的那些农村小伙子们把铁锨和镐头都竖了起来,全神贯注盯着树林深处。
在圈子中间,黎礼和伊万守护着难得一静。陈玉珍正在做法,一手持铃铛,一手拿着烧着的符咒,边念经边往天上扔。
我想站在高处喊他们,形势有些紧张想想还是算了。旁边有条小路特别陡峭。不过直通山岗下面,应该能快点。我不顾危险,来到小路前,扶着岩石就要下去。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事情不对劲。
外围的那些农村小伙子突然用镐头疯狂刨向空气。发了疯一般,铁锨到处抡着。此时此刻日头正足,晴天白日,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却让人全身发冷。
疯狂了一阵他们歇下来,隐隐的陈玉珍说了什么话,距离太远听不清。小伙子们缩小圈子,紧紧靠着里面的人,陈玉珍在中间一边摇铃一边烧符,这个圈子以他为中心缓慢向前,速度简直是龟速。
我从土坡上踩着乱石,好不容易下来,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林到了路边,山路上静悄悄的,他们已经走得没影了。
我赶紧追过去,绕过山路。远远看到众人背影。
他们走得很慢,像是在黑暗中的大海里划船,散发出很难形容的诡异气氛。
我远远坠在后面不敢靠近,仔细观察。他们越走越慢,这时有个小伙子突然大吼一声,奔向对面的树林里,疯狂用镐头乱拍乱砸。
陈玉珍大声喊道:“所有人保持镇定,谁出圈子谁死。”
我情急之中掏出手机,竟然有信号了,赶紧打过去。
远远看到难得一静接了,他声音低沉:“怎么了?”
“我在你们后面。”我说。
远处的难得一静明显愣了一下,和陈玉珍耳语了几句。陈玉珍接过电话:“是齐震三吗?”
“是我。我跟上来了,在你们后面不远的地方,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了?”我问。
陈玉珍明显长舒口气:“有人做法把我们魇住,我们现在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的道法是中原正统,和这种邪术格格不入。我怀疑是那个日本人又来了。”
“那怎么办?”我问。
“听我说,齐震三,”陈玉珍在电话里道:“我们深陷在这个魇术里,只有找到法师才能阻止他。你既然跟过来了,胜负手就在你的身上。”
“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做这个法术的法师不会离我们太远,或许就藏在密林中。你一定要找到他、缠住他,不能让他这么舒服的行法,就可以破这个阵法。”陈玉珍急促地说:“我顶不住多长时间。如果你不及时找出这个人,恐怕所有人全会死在这个阵里。”
我挂上电话藏在树后,太阳晒得额头全是汗,后背都湿透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的树叶。上哪找这个人去。
这时肩头传来唧唧的声音,我一侧头看到了崽崽,心念一动,把它从肩膀上抱下来,我对它说:“崽崽,现在到了你为组织作出贡献的时候了,看到那些人了吗?”我指了指山路远处的自己人,继续说:“他们被法术困住,你能不能找到作法的法师在哪。”
崽崽伸个懒腰唧唧叫着,一翻身从我的手掌心跑下来。顺着裤腿来到地面,三窜两窜进了草丛,杂草略动了动,踪迹不见。
我心跳加速,想的不是它能不能找到那个罪魁祸首,而是害怕它别就此跑掉了。
经过昨晚的生死大战,我发现崽崽的妙处,简直太有用了,相当于没费吹灰之力我又多出一项保命的神通。
让它找去,我小心翼翼跟在那群人后面。不敢靠近也不能跟丢。
如果作法人藏在暗处,我靠的太近必然会暴露自己的目标。
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电话响了,是陈玉珍打来的。老狐狸看样子是真着急了:“找没找到法师?”
我一边藏在树后一边低声说:“哪有那么容易。”
“赶紧的,我的符咒不多,一旦烧完就是死期。”陈玉珍厉声说。
电话让难得一静抢过去,能听出他在竭力让自己冷静:“齐震三,如果你能救了我们,日后我会考虑在报酬里给你多加一成。”
我听得不舒服,好像在发国难财一样。借他们落难的机会敲竹杠。
我把电话关掉,心里是心火如焚,崽崽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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