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有足够一个礼拜的食物,省着点吃十天没问题,我就不信这十天遇不到转机。压根就不担心,眼睛不疼了对我来说就跟过年一样。
我揉着右眼琢磨着,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十天里我曾经有一次到过洗浴中心,当时在小姐的怂恿下吸了根怪烟。然后全然忘记疼痛,那天晚上舒舒服服过去了。
难道说疼痛因此向后移了一天?
我有些愕然,瞅着黑森森的院子发呆,这菩萨还真是有契约精神,说疼十天就十天,一点不带含糊的。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十天过去了,我靠着柱子双手垫在脑后,迷迷糊糊睡过去。这一觉睡得踏实,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日上三竿。我根本不急,用矿泉水漱了漱口,吃了点东西。
下一步怎么办呢?
细想想昨天和尚的话挺有深意,他说一共有两关,第一关是进得来。也就是说他大袖一挥,我们全都落到寺院外面,然后我们找对了方法又重新回到石塔,这叫进得来。
现在第二关叫出得去,顾名思义,我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寺院的深处。所面临的任务是从这里往外走,这叫出得去。
往外走也不是不能走,一个是我方向感奇差,再一个往外走也得看怎么个走法,所有的建筑排列顺序都在变化,我肯定会活活困死在这。
我想了想,还是不往走吧,走也是白走,浪费体力。本来我能活十天,瞎走瞎闯说不定只能活一个礼拜。索性就在这里。他们动而我不动,说不定还能遇到谁呢。
解南华那句话说的好,动和不动,变和不变都是相对来说的,无非存乎一心,何必那么执着于变呢。
我把背包扔在院子里,拿着手电在四下长廊里乱转,时而进周围的佛堂看看佛像。熟悉熟悉神识,打打坐修身养性什么的。
一天天日子过得很快,我一个人真是难得逍遥,什么江湖恩怨,什么儿女私情,什么终极秘密,都是扯淡。
我发现一件事,一个人到了一定境界之后,接下来就是恒定的孤独,要学会和自己相处。
人是社会性动物不假,但也只是保证你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最终人还是要回归自我。
不知不觉过了两天,我简直爱上这个地方,静谧无扰,空心修行,不管做什么事都能集中注意力,远离喧嚣堪称世外桃源。
这天中午睡过一觉,我溜溜达达到了西面那座佛殿。
这里的几座佛堂我粗略都看过,当时没细看,因为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多久,最好不要全部都看完,一天看一点,天天才都有乐趣。
我进了佛堂,打着手电顺着一侧的墙边往里走,满墙都是浓墨艳彩的壁画,画的什么看不出来,风格有点像石塔外的浮雕图案,没有确切的意义,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宗教情绪的表达。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佛堂最深处,墙上出现一幅巨大的唐卡,色彩极其繁复,色块层层堆积,看上去像是藏教风格,描绘的是什么说不出来,如果硬要加个主题,我管它叫星空。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幅唐卡的存在,站在前面看着,时间长了,感觉异常玄妙,似乎所有的色块都在浮动。有点像很早以前的三维画,由一系列重复的图案组成,由于眼睛的视觉错觉。这些图案上会浮现出三维的立体画。
此时此刻,眼前墙上的这幅唐卡似乎就有这种感觉,色块堆积下似乎还隐藏着渐渐浮现而出的画作。
我眯眼睛看着,所有的色块像是万花筒螺旋圈一样在旋转,形成视觉漩涡。不知不觉中。我的神识开始萌发而出,蔓延出脑海。
我渐渐闭上眼睛,完全关闭了肉身对周围的感知,调动神识去接触墙上的唐卡。就在神识刚出脑海时,我突然愣住。
我现在是在空无一人的佛堂里,可神识中出现的场景却极度让人震惊。神识中,我看到自己盘膝坐在石塔的最高层,身边是黎菲、解南华和婷,我们四人全在打坐,进入很深的定境里。
白色僧袍的和尚站在不远处,长袖挥动,一双手摆着太极圆的姿势还没有放下来。
我心中大骇,赶紧收了神识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仍旧站在佛堂的唐卡前面。
我从佛堂走出来,外面天光正亮,照的满院生辉,房檐上攀附纠结着很多树枝藤蔓。院里寂静无声,只有我一个人,背包还静静放在不远处的廊柱旁。
我抹了下脸,走到廊檐下,这里阳光晒不着,我再次打坐,关闭所有感知,只调用神识出脑海。
神识从身体里出来,周围的环境确实是在石塔里,旁边是黎菲、解南华和婷,他们三人散落地坐在我的周围,远处和尚还保持着抱圆的姿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也就是说,肉身所感知的和神识感知到的完全是两个地方,我现在到底在哪?
第五百四十四章 声音
仔细想想和尚说的话,越琢磨越有深意,什么叫“出得去”?首先得确定从哪出去,然后才是如何出去。
难道说我们本来就没有离开过石塔,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肉身还在石塔里,只不过和尚用了某种幻术封印我们的神识,让我们误以为自己在寺庙的某个地方。
我收回神识,起身坐起,背着手在院里来回溜达。
看着氤氲阳光,既然想明白了。倒不用着急出去。这地方虽然可能是和尚造的幻境,但未尝不是难得的静修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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