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直眉瞪眼想吵架,看了我一眼擦擦眼,试探着说:“老菊?”
我一听就愣了,这名多少年没人叫了,我定睛去看他,这是个胖子,穿着一套西装,小头铮亮,打扮得无比骚气。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去,铁,铁公鸡?”
这胖子居然是王庸!
自从我在原来的殡葬公司辞职之后,和殡葬队的这些老伙计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生生死死跌宕起伏,我以为和老伙计们再也没有相交的可能,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王庸。
王庸看我的脚:“老菊,你怎么成这么个德性?”
我不禁苦笑,他拉着我:“要上车?来来,去哪我们送你。”
他不由分说拉着我上了车。到车上,王庸对里面的人说:“土哥。你看看这是谁。”
我看到土哥西服革履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此时回头看我,好半天一拍大腿:“我去,老菊。”他像和王庸排练好的,说的话都一样:“你怎么成了这么个德性。”
我刚要说什么,看到车上还有个陌生人,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长相普通,打扮能时髦些,好像哭过了,眼圈还有些红。
大半夜的,这两男一女在街边拦车,十分可疑。我指着他们仨说:“你们这是……”
土哥让司机开车,先送我们去宾馆。
我心中狐疑,两男一女大晚上去宾馆,这是开的哪门子房。
在路上王庸大大咧咧说说笑笑,满车就听他白活。这小子现在看样过得挺好,说话底气十足,一张胖脸挥斥方遒,吹完自己的能耐开始劝慰那姑娘,软言软语的,听得我菊花都在绽放。
我在旁边没有吭声,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这姑娘好像是本市殡仪馆的化妆师。最近撞邪了,遇到不少邪性事,土哥和王庸就在这宽慰她。尤其王庸,就差说自己是龙虎山天师下凡了,驱邪抓鬼的事他一只手就能办了。
今晚我经历了几次生死,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极限。听着王庸的公鸭嗓,我睡意袭来,靠着后座打瞌睡。
迷迷糊糊不知睡到什么,被人推醒,我擦擦眼往外看,月色朦胧,我们到了市郊附近的一处宾馆。
王庸跟我说着什么,我实在太困了,便道:“你们该玩玩你们的,赶紧找个地我要睡觉。”
土哥带着我们进了宾馆,到了上面的客房,他一共开了两个房间。腾出一个给我,他们仨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我也不理会那些,进到房间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得好,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也没人打扰我,我靠在床头摸出烟考虑着前途。这里是待不住了,等找到了小女孩落落,解决了阿修罗上身的事,要赶紧换地方。
想到这,我从兜里摸出那块黑色的磁石,这块石头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拿在手里特别轻。看了半天,我不得其所,把石头顺手扔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窗户放放味。我趿拉着鞋,进洗手间洗漱。
我洗了把脸,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无比憔悴。我在盥洗台上摸到一次性剃须刀,把胡子刮了刮,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哨音。
我怔住了,赶紧把水龙头扭紧,哨声时有时无,听起来十分怪异。我擦擦脸,从洗手间一瘸一拐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黑色磁石。
静静听了一会儿,声音是从石头里传来的,我疑惑着走过去,捡起石头翻来覆去地看。此时。石头又没了声音,我把耳朵贴在石头上,还是没有听到声音。
会不会是风吹动石头空窍发出的声音呢?我把窗户全部打开,把石头完全暴露在冷风里,可是石头静静的却没有发生任何声响,难道是刚才我听错了?
我觉得有点冷。便把窗户都关上,静静看着这块石头,想了半天不得其所。
这时有人敲门,我把石头收起来,一瘸一拐把门打开,是王庸和土哥。他们笑嘻嘻挤进门来,对我拍拍打打。我疑惑着说:“二位,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讲,恕你无罪。”王庸道。
“你们仨昨晚是怎么睡的?”我说。
王庸放声大笑:“你想哪去了,我们和小胡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她撞邪了,害怕,我们在保护她。”
我问他们是怎么到这座城市来的。土哥告诉我,林亦辰打算在这里办分公司,提前让土哥来考察考察打个前站,王庸没什么事跟着一起来了。说是考察,其实就是过来玩的。他们到了本市的殡仪馆,那边的关系林亦辰已经打通。
土哥和王庸好交朋友,到那之后马上和人家打成一片,然后就认识了殡仪馆的化妆师小胡。小胡别看第一眼看上去挺普通,在本市的殡葬系统里那也算一朵花,交往起来也是很有女人味的。
王庸本来有对象。可这几天一直腻在她的周围,听说小胡经常撞邪,他还自告奋勇要帮小胡解决这个问题。
我说行啊,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说着要走。让王庸和土哥拦下来。他们告诉我兄弟好不容易见着一次,今天不醉不归。
好说赖说非让我跟他们一起到殡仪馆去,说我也算是资深人士了,说不定能帮着小胡解决撞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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