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死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她曾经与刘永刚或者妈妈发生过激烈的冲突?难道……是妈妈和刘永刚合伙杀死了郑华?
韩娜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不敢想下去。
是的,妈妈多年来就对爸爸恨之入骨了。因为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妈妈曾经恨恨地说:“娜娜,你爸爸无情,别怪我无义。也许,我也会做出格的事儿,希望你能原谅妈妈。”但是,韩娜再也想不到,妈妈竟然与如此亲近之人行这苟且之事呀!
密码?生日密码?郑华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照片是通过电子邮箱寄给她的,而生日密码,就是电子邮箱的密码?可是,是谁的生日呢,是郑华的吗?还有,邮箱的名称是什么?郑华并没说清啊!
也许,郑华说的不是电子邮箱的密码,而是保险柜的密码。是哪里的保险柜呢?是她办公室的吗?财务室肯定有保险柜,也许她的家里也有保险柜,她一定要去看看。
早晨,她迷迷懵懵中,妈妈进屋来了。妈妈坐在她的身边,爱意盈盈地盯着她。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妈妈一下子搂住女儿的肩膀,“你吓坏了吧?妈妈真心疼你呀!”
韩娜的身子莫名其妙地颤抖了一下。
栾怡婷说:“我的好女儿,真的是被吓怕了,连我摸你都害怕。娜娜,妈今天安排你出外散散心,好不好?来,妈帮你梳头。”
以前,韩娜很愿意让妈妈梳头。坐在妈妈的身前,闻着妈妈身上的味,心里总有一种很安稳很安稳的感觉。可今天,她却像着魔了一样,说不出话。
她被推着坐到镜子前。她的眼睛留意着镜子里的母亲,而又极力不想让母亲发现。母亲收拾得很利正,头发烫得一丝不苟。脸面整过容,那张方方正正的大脸涂的化妆品是恰到好处的。妈妈唇上常常发黑,似乎总是有男人似的黑胡子长出来,因此多年来妈妈总是注意收拾这些胡须,因而唇上干干净净的。
妈妈并不漂亮,这是爸爸平时也说过的。但是妈妈却有一种内在的气质,这是一种雷厉风行的果断的气质,连韩娜都爱听妈妈说话的那种男人一般的钢质。
“嘻!娜娜,你今天真怪了,为什么总是盯着妈妈呀!”栾怡婷昵爱地一点女儿的额头,“娜娜,我的好女儿,快千万别再想玉冬的事儿了,啊?”
“妈妈!”韩娜突然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妈妈。
妈妈抚摸着女儿:“不要紧,不要紧,总会过去的。一会儿,你丽秋嫂子来,和妈一起陪着你去美容院,做做面膜,按按摩,轻松轻松。让丽秋嫂子开车。那个刘永刚呀,在家里发高烧呢,我让王百超看护他去了。公司好多人都在那里,安排郑华的后事,你就别担心了。”
韩娜默然。梳好了头,仍然默然地坐着,好久,看着妈妈在哈腰收拾刚才梳头掉下的杂物,忽然开口道:“妈妈,昨天晚上,郑华被杀时,你在哪里?”
栾怡婷转头惊奇地看她一眼:“宝贝,你怎么跟警察的口气一样?妈妈在公司里,正在审那件新建化工厂的方案。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娜说:“因为你来得挺快。”
栾怡婷说:“我一接到都兰的电话就赶来了。我现在还纳闷呢,她怎么在那里?她可是妈的仇人,恨不得把妈杀个千百遍呢!你没听到她昨晚打电话的声音,那个得意啊!”
韩娜惊讶:“都兰给你打电话?”
“是啊!那个骚货,就能到处刨骚!”
韩娜没法儿评论了。
隐隐听到外面有汽车跑动的声音,栾怡婷忙凑到窗前,是一辆“桑塔纳”轿车,鲁志军和另一位警官刘建雄从车上下来。
栾怡婷皱眉:“又有什么情况了?”
两位警官上楼来了。刘建雄二十八岁,身体粗壮,动作似乎有些大大咧咧的。他进门就说:“娜娜小姐,恢复过来了吗?栾董事长,我们想单独跟娜娜小姐谈谈,你不反对吧?”
“当然不反对。正好屋里没有水果,我下去拿些上来。”
鲁志军说:“栾姨,不用忙活,我们只有几句话。”
栾怡婷下楼去了,两位警官坐在韩娜床前。刘建雄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里边装着一个信封的小角。韩娜心立刻颤抖了。
刘建雄说:“娜娜,我们经过对尸体的检查,发现她的内衣兜里,残留着这么一个小物件,经鉴定,是信封的一个小角。通过对她内衣兜的检查,发现兜边有少许鲜血,是手拖动后留下的,明显是她被刺伤后,伸手进到内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封。而歹徒由于做案匆忙,刀曾经扎在内衣兜的这个位置,硬把信封割下这么一个小角来。你发现郑华时,她还没死,她没给你这个信封吗?”
韩娜害冷似的摇头:“没有,她没有。”
鲁志军说:“娜娜,你不要担心。如果这个信封涉及你家的隐私,我们是会保密的。但是,这个信封,确实是案件中的一个重要物证,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没有,真的没有。”
鲁志军说:“娜娜,案件挺复杂。这个案件已经命名为‘302’大案,由我直接负责。正如我们昨天晚上说的,案犯很可能是对着你来的。三年前,我们曾经协助过邻市破获过一起网络案,首犯名叫严通,很凶残,最后与他的一个同伙拒捕而死。而你经历的这个案子,跟三年前的网络案又有相似之处。瞧,有预先发给你的短信,又有事后的鞭炮爆炸。我们怀疑,是不是那个网络案还有漏网之鱼,目标是对准你家来的?所以,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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