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洋毛手毛脚,上前想拉她,却又不敢,不由摇头叹气。吕湘子关了手机,希望唐明洋能来电话请示他。果然,唐明洋拿出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与吕湘子的手机断了联系,便偷偷摸摸地望望四周,发了个短信:“她喝多了,人事不省。”
吕湘子回了短信:“马上把她弄到我说的地方去。”
唐明洋看着短信,再次长长地叹息。他迟疑着,时而看看宁宝兰,时而脸上现着茫然甚至有些麻木的表情,歪坐到椅子上。折腾了好半天,终于起身,求了酒店两个女服务员,把宁宝兰架出去,弄到车后座上。
车往北,开出城,到了城郊的一处树林里,停下。他打手机:“我已经到了。”
吕湘子回话:“你马上离开,走得远远的,不要看见车。”
唐明洋犹豫。吕湘子声音严厉地说:“怎么,不愿意?”
唐明洋只得回答:“愿意。”关了手机,长叹一声,远远地走开去,坐到树林外的一块石头上。吕湘子车一直跟在他后面老远的地方,此时下了车,透过树林之间的缝隙,看到唐明洋侧坐着,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树林深处白车右侧的前门。吕湘子马上给他打了个电话:“你再离远点儿!”唐明洋只得起身,挪到更远的地方,看不到他的白车了。吕湘子这才快步地走过去。
吕湘子拉开车门,只见宁宝兰躺在后车座上,沉沉地睡着。吕湘子微微一笑。看宁宝兰,颇有姿色,现在玩了她,她肯定混然不觉。品湘子便坐到她身边,身上欲望涌现出来。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了这种欲望。他不能玩她,会留下痕迹的,那就误了大事儿。他只能按程序办。
他抚起宁宝兰,给她灌了药。这是一种可以导致人产生幻觉的药,甚至精神失常。一般意志力坚强的人,难能逃出这药物的控制。
一百零一、鬼的世界
宁宝兰醒了。屋里黑黑的,醒了也像没醒。因为刚才在梦里,她处在一片荒漠中,到处都是鬼,一个个拖着红舌头的鬼。她极力地跑,后来不知怎的犹如升仙了一般,飘飘悠悠地直往天上飞。她从天上往下看,只觉得下面全是鬼,于是产生了更大的恐怖感。她一直在叫,恐惧地叫,直到她离开那个环境。
她躺着。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唤她。她傻傻地笑起来,因为那呼唤声很像她最亲近的人,她却叫不出名字。
笑完了,她却更加恐怖了。她重新看到了鬼,四外全是鬼,这些鬼蜂涌着,要扑上来。“鬼,鬼!”她极度骇怕地叫着,想下地躲起来。可她下了地,却不知道往哪里躲,于是便缩到床跟前,咧开嘴,哭起来。
她自己不知道,她咧嘴哭的样子特别怪异,像平时正常的人冷丁吃了苍蝇似的,既难受,又恶心;又像一个不孝子哭去世的父母似的,既悲伤,又做作。她觉得哭不过瘾,便边哭边站起身,在屋里东一下、西一下地撞,要找个突破的地方。可她的眼前,越法频繁地飘过一个个鬼影,很恐怖的鬼影,就像她在度假村时,所看见的窗外的鬼影一样。
、“啊!”她终于叫起来,抱着自己的头,蹲到地上。“鬼呀,有鬼呀!”她叫着,身子乱抖,好象真的看见了鬼。
可过了一会儿,她累了,不哭了,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笑,纯属傻笑。她站起来,望向窗户,突然嚎叫一声,她看见窗外真的有个鬼脸,伸着个红舌头,那鬼还眨眨眼睛。
“妈呀!”她再度抱住头,蹲下,全身缩得小小的,紧紧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躲过鬼的威胁和骚扰。
她没有注意到,她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那纸上写着字,是胡金标留下的字条。内容是:“宝兰,我在你家里呆了半天,照顾着你。你酒醉得太厉害了,我给你喝了许多水。可你还是不醒。我饿了,不得不离开你一会儿,吃点饭。我很快就能回来。你等着我。”
她根本看不见纸条,她的潜意识中,一种想法越来越明确,就是如何对付鬼。她想起来,有个办法能够抵抗鬼,那就是用红布。她便起身,到处找红布。由于找红布的专注,她打亮了电灯,她却浑然不觉。她拉开了柜门,找到了红被,于是铺到床上。她又想起应该唱歌,唱驱鬼的歌。她读过《诗经》,知道那些歌。于是她唱起来,一边唱,一边找红布。
她的歌声很轻,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嘴里的话语也含糊不清。她只是轻轻地唱,不间断地唱。觉得只有唱歌,才能破除心中的恐怖。
她的曲调全是流行曲,根本不是驱鬼的歌。
她口渴,于是去端桌子上的水杯,发现里边真的有水。她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她不知道,她的屋里有个监控器,把她的一切都拍摄下来。而这些图像,则传送到楼外去,传送到吕湘子的电脑上。吕湘子就在离她家很近的地方,正坐在车里,看着电脑屏幕上她活动的影相,吕湘子欣赏着,仔细看着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吕湘子情不自禁地说出来:“你这个有头脑的女人呀,不也成了我的猎物了吗?”
吕湘子手机接到胡金标来的短信:“你在哪里,我要到你身边去。”
吕湘子回了短信:“来吧,我就在二马路与四马路的交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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