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齐岚很有些迟疑,因为他信不过王汉。可是,他不愿意跟王汉多寒喧,便把热水瓶放在水房,操纵着轮椅,来到走廊里,透过窗子,看着外面。
外面的大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已经是初夏,院子四周树木都在努力地挺着腰身,摇拽着绿叶。越过高大的围墙,可以看到苍茫的天空中,出现了第一缕阳光。
“水开了!”水房里,王汉喊起来。齐岚的轮椅转动着,进了水房。王汉已经将他自己的水瓶灌满,正想拿齐岚的水瓶,替他灌水。齐岚忙过去,拿起自己的水瓶,发现刚才忘记倒掉瓶里昨晚残留的剩水,便倒了水,还涮涮水瓶,把水灌满了。
齐岚不知道,他犯了一个错误。
一百三十、跳动的录像
齐岚操作着轮椅,拿着水瓶回屋,宁宝兰醒了,正依着被,呆呆地坐在床上。齐岚喊她一声,她没有回答。齐岚惊讶了,过去将轮椅紧靠在床边:“你咋的了?”
“没,没咋样。”
宁宝兰有气无力,脸色腊黄,似有大病,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哎呀!你到底咋的了?”
宁宝兰打了个喷嚏,期期艾艾地说:“我好象……好象有点感冒,浑身难受,尤其头,头疼得厉害。”
“我起床时,看见你穿着病号服睡觉,没盖被,可能冻着了。”
宁宝兰微微地摇头:“不对,不对,我的头这么难受,很不对。我昨晚,做了梦,那么多的梦,好恐怖的梦。”
齐岚瞪大眼睛:“什么样的梦。”
“我梦见了鬼,白鬼,很多很多的白鬼,在我周围飘。”
齐岚叫起来:“我也梦见了鬼,白鬼。而且,我昨晚怎么睡得那么沉哪?这不对劲啊!咱们是不是被人灌了什么药?”
“能吗?”宁宝兰疑问,她显然很想弄清真相,但却不得不躺下,长吁一口气,鼻子囊囊地说:“岚子,确实不对头。我难受,很难受,不应该这样难受啊!我今天,可能做不了那个无抽搐电疗了。”
“咱不做,咱可以向医院申请,不做!”齐岚斩钉截铁地说,“宝兰,咱们很可能被人下了毒手。你好好想想,昨晚,咱都干啥了?”
两人回想一阵,所做过的事情很简单,都摆在那里。
齐岚总结道:“咱吃的晚饭,肯定没有问题,因为咱俩吃完饭后,还呆了两个来小时,一切都很正常。我就是临睡前,喝了点水,很少的一点水,其实只是润润喉咙,没喝多少。这是一种卫生习惯,临睡前不宜多喝水。而你呢,是不是把我打来的开水,泡饭吃了。”
“对呀,我泡了不少。”
“这就对了!宝兰,咱俩喝的水有问题!水房里的热水器可能被人下了药。我喝得少,所以挺住了。而你喝得多,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折磨。这种药所产生的危害,看来是巨大的。”
宁宝兰点头称是,想了半天,嗓音发颤地分析道:“也就是说,由于药泡在开水壶里,药量不大,所以咱们虽然服了,但还能挺过去。如果把整个药片吃进去,那确实是灭顶之灾!看来,罪犯真的把手伸进医院里了!柳林分析得对,咱们进了精神病院里也不安生!不仅仅是那奇谷的事儿,可能还跟我家的古董有关,他们想得到古董。”
齐岚点头:“一定是这样的!咱们的怀疑没有问题。宝兰,我得去查查录像。既然他敢下药,就一定可以查出来。”
宁宝兰微微摇头:“恐怕,他敢这么干,就一定有后手,还不如把柳林和欧阳凡找来。”
齐岚说:“是。咱们要尽量向他们提供情况。我早晨去打过热水,把水瓶里残留的热水都倒掉了,还涮了瓶子,没有留下证据,这损失很大。但一早起来,王汉就呆在热水房里,等着水开,也很可疑。弄不好,这毒就是王汉下的。”
宁宝兰再度点头,可说不出什么,又忍不住呻吟几声,说:“岚子,你去吧,该查啥就查啥,我休息一阵。”
齐岚坐着轮椅出门,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知道,昨天晚上,监控室的保安不是欧阳凡与柳林原先找过的保安。因此,他又到小卖部,买了两盒烟,随后来到监控室。
齐岚把两盒烟塞进年轻的保安手里,说:“我昨晚睡死了,我女朋友很可能出了门,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她是精神病,如果干出了不好的事儿,我是有责任的。请老弟一定帮帮忙。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年轻的保安犹豫一阵,放他进去了。
可翻看了昨晚的录相,却没查到谁到水房里下药。九点到九点半之间,共有三个人到水房里打过水,那都是些老人,脚步蹒跚,不像是干坏事的。而最令人怀疑的王汉,是八点钟去的水房,自那以后一直到十点半钟,即齐岚已经打完水,他才再度去了一次水房。如果是他下药,那八点钟以后,水里就应该有药了,那三个打水的老人也应该中了毒。
齐岚离开监控室,坐着轮椅在走廊里溜,注意昨晚到过水房的老人。此时正是人们起床、打热水的时候,他们在屋里出出进进的,一个个都很正常。尤其通过他们打开的门,可以望向屋里,里面的病人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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