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仍然在东张西望。天渐晚,路上和门前的人很少。那靠楼前所停的车辆也遮掩了冯小民的身影。冯小民跑到切近,强子正在自言自语:“妈的!唬我?”冯小民跃过去,在他的侧后方挥出一拳。他牢记枝姐教他的招法,打出的拳头之力道,应该使对方昏晕一分钟。他看着强子大为惊讶地想回头,但没有回过来,便软软地倒下。他扭头便跑。来到南楼角,枝姐重新退到墙根下,脱下衣服,冯小民换上,又穿上皮鞋。枝姐便顺墙根往东退走,随后绕往楼前去,站在那里看热闹。
一群人从楼里跑出来,有人去扶强子,有人大声呼喊。冯小民也过去,帮着把强子扶起来,抬进楼里。强子的眼睛睁开了。“妈的!”他软软地骂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晃晃头,似乎完全清醒了。“干活去,都干活去!”他驱赶着众人。冯小民忙出楼,手机里传出来短信的声音,拿起来一看,两个字:“狗熊”。冯小民乐了。
一百三十三、光明街2号
第二天上午,冯小民被叫到二楼的经理室。冯小民现在才总算弄明白,杨玉佛是总经理,而强子却是真正的经理,处理日常的一切事务。这经理室,是强子的办公室。
“真是飙得冒泡,飙爆了!竟然让个二等脑残当经理。”冯小民在心里又开始给强子起外号。
经理室有一百多平,老板台上插着国旗。还有一只落地钟,据说此钟价值在十万元以上。冯小民与其他的昨晚值班人员都站在老板台前。杨玉佛坐在老板台后,身边立着强子。
杨玉佛说话不紧不慢:“你们说说,昨晚都谁发现了异常情况?”
没有人作声。
“都没有看到?那你们的强爷被谁打了呢!”
还是没人作声。
杨玉佛慢慢地站起来:“不说话?那这事儿就是你们干的!取消当月的工资!”
有一个人吃不住劲了,是大厅的领班:“杨总,我们真的没有看到强爷被打的过程。我们当时正在结帐,都背对着门。门口值班人员正在接待一个洗澡昏晕的老太太,也没看见。”
“是啊!我们都没看见。”众人异口同声。
冯小民没有说话,心里幸灾乐祸:“就凭你们这几个屌毛灰,还能解破枝姐设的局?笑话!”
杨玉佛的眼睛盯向冯小民:“你在楼外,应该是能够看见的。”
冯小民说:“我当时正注意一辆开过来的车,我在判断他到底想停在哪里,眼睛就没往楼前大门看。”
杨玉佛眼睛一瞪:“把你们所有人的手机都交上来!”
冯小民一愣。因为昨晚枝姐给他发的短信,他没有删,准备下午拿给枝姐看,用来取笑的。而且,他刚刚检查过那部新手机,以为杨玉佛和强子不会再检查他的手机。
他拿出手机,希望杨玉佛能说一声:“冯小民的就不用检查了。”
可是,杨玉佛没有说这话,而是与强子一起认真地检查手机,看短信和微信都发送过什么文字。
审到冯小民的手机,杨玉佛的眼睛瞪起来,瞥瞥冯小民。冯小民只能硬装镇静,还讨好地笑笑。杨玉佛桌子上有一张表,上面写着强子昨晚被打的具体时间。
“冯小民,你在你强哥被打之后,接到过短信吗?”
冯小民假装想了想:“接到过。”
“什么内容,谁打的?”
“两个字,狗熊。我也不知道是谁,那号码我不认识。”
杨玉佛马上用冯小民的手机拨了那个号码。冯小民一阵发晕:坏了!枝姐一定会以为是我给她打手机呢。如果接了,那就彻底暴露了!
手机果然拨通了。杨玉佛不说话,是要听对方的声音!可是,对方竟然没有声音,而且立刻就将电话按断了。杨玉佛便再拨打,对方却再也不接。强子抢过手机,再度拨打,对方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大,附近几米远的人都能听到:“妈拉个巴子!你没完没了了?你个死混混!告诉你,你再敢欺负我老婆,我还要想别的办法收拾你!”
蓦地按断了手机。
强子再拨打,对方却彻底停机。
杨玉佛冷冰冰地望向冯小民:“你说说,你欺负哪个女人了?”
“我,没……没呀!”
“那她为啥给你打这样的短信?”
冯小民把撒谎能耐使了出来,故意想了想,说:“是不是前天,我在路上走,不小心碰撞了一个女人。我向她道歉,她却骂我。后来,我……我没忍住,就骂了她。”
杨玉佛怀疑:“能这么简单,还值得她回短信骂你?再说,她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冯小民装出无辜的样子,委屈地说:“我当时很生气,自报了家门,说我是咱酒店里的冯小民,让她有能耐找我来。”冯小民脸上现出小心的神情。说:“大哥,我是不是说错了,给咱酒店丢脸了?”
强子喊:“当然丢脸了!你小子,就是能装大瓣蒜!”
“是是是!”冯小民一个劲地说,心里却在骂:“傻强子,看来你就是欠揍!”
杨玉佛面如严霜,显然不想再追究短信的事儿了,转向众人,大声道:“听着,这件事儿,不算完!你们要注意搜集信息。如果发现谁在背后敢阴你们强爷,向我报告,我奖励他一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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