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声音都很低,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黑棍显然挺激动,一个劲地说着。柳林皱起眉头:事情确实挺复杂,黑棍怎么会跟严梦诗有如此紧密的关系呢?两人竟然能通过微型的通讯器进行联络,犹如间谍一般。
柳林不想再看下去了,他迅速回到欧阳凡所呆的屋里。欧阳凡疑问地望着他,他轻轻地说:“很奇怪,严梦诗出去,是见黑棍。”
“啊?”欧阳凡嘴张了老大。
但两人来不及进一步说话,严梦诗便回来了。
欧阳凡马上恢复了正常状态,自信满满地说:“快看,快看,下一步行动开始了!”
监控器的屏幕上,唐明洋回到房间,一头扎倒在床上,脸上那傻傻的表情不见了,全是沮丧的神情。显然,卢寄洲的横刀夺爱,把他打蒙了。
唐明洋躺了半天,竟然意外地背起诗来,第一首还挺完整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呆了呆,又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的脸上现出紧张的神情,似乎在努力地回想诗的其他部分,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他一声长叹,拿起被,连头带脚地把自己包起来。他在被子底下动着,不知道干什么。
门一响,卢寄洲回来了。他神彩飞扬的,在屋里打了个转,突然转过头来,望向唐明洋的床铺。他脸上现出决绝的神情,几大步来到唐明洋床前,坐下。
他开口了,声音如铁,句句震人:“唐明洋,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要再纠缠冰儿。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下三滥的东西,还想挑高枝?冰儿是精神病不假。但真精神病,也比你这个假精神病行。”
“呀,呀!”唐明洋把被一掀,望着卢寄洲,脸上露出恐怖的神色,大喊:“鬼呀,抓鬼!”
唐明洋伸出手来,抓他,差点儿就抓到卢寄洲的脸。卢寄洲火了:“妈的!你这个假精神病,还想趁机占我的便宜?”用力一拳,砸在唐明洋的脸上。顿时鲜血流出来了。
“鬼呀,鬼呀!”唐明洋继续嚎叫,起身再去抓他,两个人撕扭在一起。屋外奔进男护工,把他俩拉开。那冶萍也跑进来,马上大骂唐明洋:“还反了你了!给我上刑,上大刑!”
唐明洋被几个男护工绑到床上。而那冶萍,则把卢寄洲扶了出去,一边同情地嘘寒问暖。唐明洋除了嘶哑的大叫,再也动不了身子了。
人们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唐明洋。他几近虚脱,躺在床上,动不了身子。屋外走进杨阔达,瞅着唐明洋,忽然变得快乐了,凑到唐明洋跟前,神秘地说:“你知道吗?这是玉皇大帝惩罚你的。嘿!”他满脸得意,“玉皇大帝是我爹!”
唐明洋没作声。
袁国佳从外面进来——这一阵子,没人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杨阔达马上跑到袁国佳跟前,回身指指唐明洋,很神秘地小声地说:“他被我爸揍了。哈哈哈!”很不正常地乐起来。
袁国佳拍拍杨阔达的肩膀:“我知道,知道。”坐到唐明洋的床上,直视着他,讥讽道:“喂!唐明洋,你这个大骗子!咋遭受这么多的罪呢?你其实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不如早点儿坦白吧!”
唐明洋眼神恐怖,极力往后躲着身子,小声说:“鬼,鬼!”
袁国佳说:“还想装下去吗?告诉你,这回,你真的看不见冰儿了。冰儿的家属来了,与卢寄洲谈了一次话。大家共同认为,你是个大骗子,假疯子。冰儿的家属是不会同意把冰儿交给你的。”
“鬼,鬼!”唐明洋神情越加害怕。
门开了,那冶萍带着两个男护工,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她发号施令,让男护工收拾卢寄洲的东西,一边瞪着唐明洋,数落他:“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搅屎棍子,扔了都嫌脏!你认为是卢寄洲看中了冰儿?你想错了!卢寄洲的母亲也是个中学教师,很年轻时候得了病,死了。他看冰儿,哪儿都像他的母亲,所以对你这种搅屎棍子接触冰儿,非常生气。他维护冰儿,就像维护自己的母亲。我告诉你,唐明洋,你趁早从医院里滚开。这里不能再留你这个假疯子!你要是再不走,我会再次折腾你的。我得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那冶萍领着男护工离开了,带走了卢寄洲所有的东西。袁国佳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吃吃地笑起来,站起身道:“杨阔达,快出去,能看见热闹!”
杨阔达欢天喜地地跟着袁国佳出去了。唐明洋躺着,半天,也起身,半闭着眼睛,犹如做梦一般外出。走廊远处,通向外面的大铁门开了,几个病人拥在铁栏杆前,往外看。外面的大厅里,站着一些人,有卢寄洲、那冶萍、两个男护工,还有一群人,中间夹着冰儿。冰儿傻傻地笑着,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很新奇。
“嘟,嘟!我要去见青云了。”冰儿喊着。
她看到卢寄洲,停住了,仔细地看他,脸上露出亲热的神情,小声地耍娇地说:“你是谁呀?”
卢寄洲很是心疼地看着她,温柔地说:“我是给你念诗的人。”
“念诗?嘿!念诗?”冰儿一愣,随即欢叫起来,对着所有人喊:“我要念诗,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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