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才从卧室里拿出床单,几把撕开,让刘永刚把都兰的两条胳膊往后背着绑上。都兰没了劲,哀求地说:“永刚,别这样。”可李春才拿刀就虎视耽耽地站在旁边,刘永刚不得不绑。都兰眼里刷刷地流下泪来,哀怨地看看刘永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春才看都兰被绑得结结实实,一脚踢开刘永刚,冷笑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瞅着都兰。都兰此时完全没有了能力,只能半靠在墙上。
李春才突然跳起来,冲到都兰跟前,手端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妈的!你确实长得够美,可不是归咱哥们享受的人。你知道吗?我的亲弟弟,我一奶同胞的亲弟弟,他死了,死了!”
都兰倒镇静起来,她仍然半靠在墙上,但身体显得硬朗了许多。她疑惑地说道:“你亲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亲弟弟?”
“妈的!”李春才忽然跳起来,转身使劲踢了她一脚,尤如在耍武术一般。“不准你问!你个妈拉巴子的,仗着自己有模样,仗着自己是女人,混得沟满壕平,吃香的、喝辣的。可我们兄弟呢?我们兄弟只能土里刨食,吃人家的剩饭。”他噌的再度蹲到都兰跟前,“我问你,是不是你告的密,泄露了我在韩家安装窃听器的事儿?是不是?不然,警察怎么会在我家楼外蹲点!”
都兰道:“这跟眼前的事情有关连吗?再说,我怎么会泄露你的机密呢?这机密,其实是我的,我让你搞的窃听器。我咋会自己举报自己呢?”
“少跟我来这套!”李春才喊,“都兰,你今天必须要赔偿我,你要赔偿我!”
李春才似乎处于疯颠的状态。他急头白脸,烦躁不安,站起来,蹲下,蹲下,再站起来,恶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又是一脚。“妈的,妈的!”李春才骂着,本来刀子已经掖进腰里了,此时却又刷地从腰里拔出来。“你这个臭娘们,猪狗不如的臭娘们!你坏我的大事,我现在一刀杀了你!”
“啊,啊!”都兰恐怖地大叫,眼睛求救地望向躺在一边的刘永刚。刘永刚被李春才踢倒在那里,闭着眼睛,也许他是在装死狗,根本不睁眼睛。李春才狠狠地掐住了都兰的脖子,都兰再也叫不出来。李春才说:“你叫,你还叫?你叫也没有用!那个男人,还是男人吗?他连女人都不是!楼下那个骚货已经被我绑上了,这楼里再没有别人。你就是叫破了嗓子,有什么用?啊,你这个臭娘们,有什么用?”
那只拿刀的手使劲往前一送,刀捅在肩头上。都兰叫不出来,眼里全是哀怨的神色。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刘永刚,可刘永刚却紧紧地闭着眼睛。
李春才又捅了她第二刀:“喂,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藏笔记的地方告诉了警察?你是怎么知道我藏笔记的地方的?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你派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嗯?你说不说,说不说?”
都兰眼睛睁开了。按照以往,她是应该怒目而视的,她是应该不怕这个恶魔的。可现在,她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哀求的神色。她低哑地开口道:“李春才,我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你要钱吗?就在墙角的保险箱里。你去拿吧!”
李春才果然跳到墙角的保险箱前。都兰勉强大着声,把密码告诉了他。他打开箱子,里边有现金四万多元。
“妈的,就这么点儿钱哪?”李春才把钱拿好,放在随手拉来的一个提包里。他跳过来,一把拉起她:“你不是人称富婆吗?其他的钱在哪里?”
都兰艰难地说:“都在银行里。你想,谁还能把那么多的现金放在家?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报案。明天,我给你取钱去。一百万,行不行?”
李春才鄙夷地说:“你现在求饶,晚了!一百万,我怎么能取来?警察满大街地找我,我还能取到钱吗?你又在骗我!你死吧,死吧!”
李春才最后的喊声几近到疯狂。他恶狠狠地举起刀来,一刀,又一刀。他越捅越疯狂,都兰很快就血流如注,眼看着不行了。
李春才全身都溅着鲜血,跳起来。他还能有时间过去踢踢刘永刚。见刘永刚仍然不动,他再不理会,飞快地往楼下跑,转眼间就出了楼门,翻过楼房边的围墙,往对面的旧楼群跑去。
楼里,都兰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她呼吸已经很微弱。她的眼里有泪水流出来,瞅着几米外扔在地上的一只手机。而手机旁边,就躺着刘永刚。刘永刚仍然一动不劝。她没有再喊,而是缓缓地向手机爬去,身后拖了一条血道。她终于爬到了,拿起手机,电话接通了。
接电话的是柳林,他正坐在刘建雄的车里,景丽开着车。柳林大声喊:“姐,是你吗?你出事了?别急,我们正在往你家赶的路上!”
都兰听着,嘴动着。她在说话,但没人能听见她说啥。她靠在床脚处,努力把电话凑到嘴边。可渐渐的,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车里,刘建雄把电话抢过去,打开了免提功能,大声喊:“都兰,都兰,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刘建雄啊!你要坚持,一定坚持,我们很快就到!”
都兰似乎清醒了一些,也许是回光返照,眼睛虽然闭着,声音却是很清楚地说:“建雄,谢谢你。你记住,你做个见证,我的一切财产,都给柳林。柳林是我的亲弟弟,我的一切财产,都归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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