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民叫了一声:“你们!”这一声叫,有振聋发馈之功效,顿时胆气壮了,任何犹豫都没有了。“你们是不是来挑衅的?有能耐,来吧!”话说完,立刻急冲而去。
那帮人顿时有些慌神。冯小民看准他们的空档,避开黑胖子,直照最瘦弱的拿着棒子的两个小子冲过去。他抡开那戴着钢甲的胳膊,照着他们就凶猛地砸下去。两个小子忙抬棒子阻档,只听“咔吃”“咔吃”两声响,两条架起来的木棒竟被砸折,两个小子肩头都重重地挨了一下,噗嗵倒地。
冯小民一击而中,信心大增。但他记着冷言的劝告,点到为止。他与人群缠着打。对劈来的大砍刀,他不正面抵挡,而是侧面攻击。他跳来跳去,转瞬间有七八个人被打,响起呲哇乱叫的声音。
“妈呀!这小子太凶,咱不要工钱了,跑吧!”几十个人,竟一起扔了棍棒和砍刀,向山坡处跑去了。冯小民这才明白,这帮人里边,没有几个死心踏地来打架的,都是挣工钱来的。
冯小民站住了,眼睛盯着那黑胖子。黑胖子已经愣在当地。而没有倒下的十几个人,都畏畏缩缩地往他身后凑。冯小民打得顺手了,脸色红涨,眼睛里满带着杀气。一个小痞子,竟一时之间似乎具有了英雄形象。
“你!”冯小民抬手指了指他,“来,跟哥们溜溜!”
冯小民看到眼前地面上有一把丢弃的大砍刀,他腿一伸,脚一跺,那把砍刀直飞起来,冯小民一把抓住。他握着刀,一步步朝黑胖子走去。黑胖子脸孔哆嗦起来,他身后的一个小个子死死地抓住他,喊道:“大哥,咱不是他的对手啊,跑吧!”黑胖子被拉着,终于跑动起来。
“滚,滚!”冯小民对那些被他打躺下的人大呼。那帮人连滚带爬,互相搀扶,跌跌撞撞地跑了。
现场只剩下冯小民。他冷冷地一笑,却没有得意。为什么不得意,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树丛里传来一个声音:“你还不过来,换装备?等着你的那帮人过来,还不露馅吗?”冯小民如梦初醒。对呀!如果身上这套装备被严阔海看见,那就太丢人了!他忙忙地跑过去,急急忙忙地换衣服。冷然仍然扭着头,不看他。
衣服换好了,冷然装进提包里,冯小民松了一大口气。冷然提着包,转身要走,他急忙拉住,低声下气:“冷然,求求你,等等我好吗?我开车送你回去。”
冷然瞅瞅他,停顿一下:“那我去山下。”
“好的,谢谢,谢谢!”
冯小民眼睛望着她的后影,满脸都是惭愧、羞怯的表情。她刚才的提醒,简直就如醍醐灌顶哪,让他骤然明白了今天这场打斗的真正意义。那个女人,一时间在他心目中变得高大起来。
他慢慢地走出树丛。山的那边,匆匆地跑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严阔海。严阔海激动得上前,一把就握住冯小民的手:“哎呀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哪。我今天算是目睹了你的神功。如果说,在咱们安城市,柳林是武林中的老大,你就应该算是老二。走,走,兄弟,跟我去喝酒。”
强子、钎子、铁子一干人齐声喊:“喝酒去吧!”
一个年轻人上前,把一把车钥匙交给冯小民:“大哥,这就是严总给你的‘宝马’车钥匙,车就停在这山坡底下。”
冯小民接过车钥匙,朝严阔海一拱手:“谢谢严总。但我今天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不责怪我吧?”
严阔海一愣,随即说:“不责怪,不责怪。”
二百八十、趁虚而入
这辆宝马小汽车确实是八成新,行驶里程七万多公里,看起来新铮铮的。冯小民开着车,冷然坐在旁边。冯小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冷然倒先开口说话了,口气是嘲讽的:“我知道,你很得意,对吧?”
“不不不!”冯小民叫道,虽然不敢扭头,专注于开车,但样子很真诚。“我没有得意,我是真心感谢你的。我临上阵前,你对我的那番提醒,太重要了。不然,我当时是很不清醒的,也许能干出很不理智的错事来。而且,我这次行动,没请示师傅,也是会受责罚的。现在,事件处理得很好,几方面都没出事儿,我也放心了。”
冷然偏头瞅着他:“你那么怕你师傅?”
“那当然。是师傅教给我了一切,我能不听她的吗?”
“你要是听师傅的,就应该把师傅的话融化在血液中。”
“是是是!冷然,我做得很不够。”
“那你现在可以纠正错误,跟你师傅通话。不过,不要说出我。”
“好,我马上通话。”
冯小民边开车,边拿了手机,拨打枝姐的电话号码。枝姐接了,冯小民很难受地说:“师傅,我刚才犯了一个错误,我帮助严阔海打架了。”
“啊,怎么打的,给我详细说说!”
冯小民把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当时也是心血来潮,考虑得不充分,更没来得及向你请示。可在要打之前,”他瞅瞅冷然,冷然皱着眉头,把一根指头竖起在嘴上。冯小民点点头,说:“我省悟过来,不能乱打架,也不能伤及无辜,顶好妥善和平公平地解决。所以,我只是象征性地冲进对方,拨拉倒几个。他们一看我太凶,就都跑了。严阔海为感谢我,送我一辆旧的‘宝马’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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