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太突然,柳林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怀里是女人柔软的肉体,他的鼻息中是韩娜醉人的香味。男女不同的因子、不同的激素,在空气中、肉体中、心灵中碰撞着,交汇着,翻滚着,柳林的身子索索地抖起来,他应该克制,他必须克制。他要完成任务,他要抓住凶手!
他想使劲推开韩娜,可推不开。韩娜好象做好了一切准备,紧箍在他身上。韩娜一定使用了什么东西,类似于春药之类的东西,迅速地蹿进柳林的大脑中,在周身上下做祟。柳林有些迷顿了,雄性的欲望被迅速地唤醒。高速膨胀。柳林再也忍不住了,再也控制不住了。十多年的饥渴,十多年炽烧的热情,在一瞬间冲破了道德、伦理、逻辑、规则的堤壩。虽然他的师傅是和尚,平素用清淡寡欲来教育他,用不逝酒色来点化他,用人伦之大防来熏染他,可他动物的本能还是奔涌出来。
“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在女人的喃喃细语中,他昏头昏脑地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女人激动的、渴望的神色中充满着幸福的混乱。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命运之轮开始向另一边转动……
五十三、当狗也要活着
柳林抱着韩娜,已经挨近床前了。一切都将在转瞬之间变异。可正这时,柳林的前胸处突然响起一种恐怖的声音。这声音极其难以形容,似乎直通心灵,具有着一种发聋振聩、醍醐灌顶般的作用。柳林与韩娜都愣了一下。两人的发愣都带着沉醉中的惊醒成分,都茫然地下意识地直视对方。
声音还在继续,声源就在柳林的身上!柳林首先清醒过来,他低下头,此时才发现怀里紧抱着韩娜,而且韩娜近乎于光着身子。柳林脸面颤跳,一种困惑像电流一般涌遍全身。他讶然了,自己咋会这样,咋糊涂了?
柳林着忙起来,嘴里竟然喃喃地说出:“对不起,对不起!”他把韩娜轻轻放到床上,像放一件珍贵的器物,那动作纯属习惯性的礼貌动作。
韩娜也似被声音所刺激,一时之时竟然松开了对柳林的缠抱,黯然地躺到床上,再没有声响。
两人都呆呆的,如中了魔一般,甚至不知身在体处。
声音渐次低沉下来,最后完全消失了。两个人都更加清醒了。柳林一个大转身,似乎要走,可又没走,而是软软地坐到沙发上。他一言不发,低垂下头,仿佛在费劲地思考。而韩娜,这才发现自己近乎于光着身子,少女的矜持与羞耻感,驱使她急忙去找衣服,囫囵吞枣地穿上。
声音没有了,两个人平静了。韩娜坐在床边,理智完全清醒,不安地看着柳林,柳林始终默然地低着头。韩娜困难地站起来,来到柳林的跟前,情不自禁地蹲在柳林的腿前,从下往上地看着他,宛如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小孩儿。
“柳林,你知道不知道,我是真心爱你呀?”
话闸打开,她开始絮叨,说了好多,越说越清醒,越明白。柳林则一直低头不语。韩娜抓住了他的手,他也没有反应。后来韩娜抱住柳林的双腿,呜咽起来,柳林还是不动。韩娜哭够了,委顿地坐在地上,柳林才长叹一声,慢慢转过头来,眼睛盯住了她。
“你,你是不是用了春药?”
她骇怕起来,抬头望着他,不敢回答。
柳林再次问话,声音变得重浊:“你告诉我,是不是喷洒式的那种,连你都受了蛊惑?”
韩娜流泪了,终于点点头。
“好了!”柳林缓缓地站起来,声音仍然是重浊的,“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记住,强扭的瓜不甜。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的,但需要时间。”
柳林回到书房里了。书房里白天没有人,也不设人。柳林坐下来,沉重地晃晃头。他知道,师傅再一次地救了他!那是师傅给他的一件电子器物,就挂在他的脖子处。当柳林的身体发生了特殊的变化时,那器物能够感应出来,并能及时报警。
师傅当时给他这件器物时,叮嘱道:“这是一件研究得极为到位的物件,敏感度很高。为师的没有别的想法,只能指望它能在你危难之时,给你以警报,让你能够清醒。”
柳林顺从地让师傅把器物戴到脖子上。
柳林这是第一次听到器物发出的声音。那声音真奇妙!这是什么声音呢,能把人从某种欲望或者说昏头昏脑中拉回现实?
柳林起身,慢慢地跪下来,对着南方缓缓地磕头。他用着泪音,轻轻地说:“师傅,请受弟子跪拜。弟子蒙你教育;你的大恩,永誌不忘。你教育弟子要‘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让弟子常存寡淡之心,常离酒色财气,常守人伦之防。弟子虽记于心,却失于行。今弟子犯了大忌,求师傅责罚。弟子一定会谨记今日之过,决不可再有下次。如再犯,必断指以明志!”
连连磕头。头磕在地上咚咚响。
柳林起身神情变得坚毅。
他眼睛望向屏幕,发现了异常。韩娜正在摇窗栏,脸上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窗户上的铁栏杆十分结实,她摇不动。她发疯了,泼了命似的用力摇,把窗栏杆摇得吱嘎吱嘎响。
后来,她不得不舍弃了摇栏杆,跑到床前,一下子把床单拉下来。她用牙咬,用嘴撕,用手拉,竟把那床单撕碎了。她选用其中两条,结成了一个圆圈圈。她的眼睛满是绝望与疯狂地满屋乱看,一眼看到了墙上方一个突起的钉子。她搬把椅子站上去,把套好的圆圈挂到钉子上。她圆圈圈套到自己的脖子上,毫不狡猾地踢开了脚下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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