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就是一身冷汗,死命的往后退,可这抱着的一双手就像是打了结一样,怎么都解不开了,就在这时候,我耳朵边儿上忽然听到了一声咳嗽,后脑勺砰的一下子猛疼,”瓜娃子…你他娘的想睡死在这啊!“我猛地睁开了眼,梦,刚才的都是梦,眼前都是一片荒地,哪有什么小花旦儿,哪有什么老瘸子,想起老瘸子的话,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后怕,这不过是打个盹儿的工夫,我差点儿就栽倒了那小花旦儿手里,这梦…也太邪乎了!
我刚要起身,忽然感觉一双腿生疼,低头一看,我去,我都吃了一惊,一眼望过去,前面几十米一条噌出来的痕迹,我这一双腿,居然硬生生的在这噌出去了几十米。
我长舒了一口气,要不是老瘸子梦里的一口烟锅子,估计我这一梦,又得梦回那老宅子了。
我踉踉跄跄的走到前面,正前面立着一只彩绘的木头公鸡,大约有一尺高度,一脚着地,一脚高抬,一双雄赳赳的鸡眼正瞅着洞房,那种神韵,还真不是我这粗浅语言能形容的出来的。
木头公鸡脖子上挂着老瘸子送我的包裹,我身下一条秋裤已经蹭的稀巴烂,腿上也蹭的血淋淋的,我打开包裹,里面东西确实不少,这老瘸子想的还真是周到,不光有一身干净衣服,就带着干粮,水,外带着一点儿零钱,都准备好了,最里面,居然还摸出来一个东西,我一瞅,居然是个小巧的棺材,鲜红色的棺材,长三寸,宽一寸,两头两个雕出来的“奠”字。
我在手上垫了垫,很轻巧,里面好像没什么东西,这应该算是老瘸子给我的一份纪念吧,毕竟这一路走了,恐怕也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东西我放在包裹里,穿上了衣服,可是穿完了一摸口袋,口袋里硬邦邦的,摸出来一看,居然还有一封信。
一打开,里面写的是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字迹飘洒洋溢,正开头署着我的名字。
“娃子啊,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这说明你小子已经走出老宅子里,我老瘸子得先恭喜你,又跟老天爷挣回来一回命。记住,别担心我老头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那些鬼东西不能把我怎么样了,也别谢我老头子,因为这命,都是自己挣出来的,走到哪都得靠自己扛着。
“老宅子的事儿其实还不算完,你也许是纳闷,我为啥大费周章的布上阴阳桥、黄泉路送你出来,在这我老头子就跟你说清楚,其实在你第一次入了那红棺材的时候,你的一缕阴魂已经是被那鬼丫头留在那了,没有这偷天换日的手段,你那一缕阴魂,是出不来的。”
“回去这一路上,才是你最不好走的,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儿都别惊讶,有些事儿还不是现在的你能想明白的,记住,什么都别论,回家才是正经事儿。”
“凡是都是有始有终的,这老宅子就应该算是你命里的那个始,至于你命里的终,我老瘸子说实话…看不透,我老头子说你家里有高人不是没原因的,因为你这命……
写到这,一封信戛然而止,最后没有落款,老瘸子最后一句没有说完的话让我心里空落落的,我的命…我的命到底是怎么了,老瘸子没说,这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我抱起一尺大小的大公鸡,虽然是实木的,但不算很沉,老瘸子说好回家送我一个,这彩绘的红公鸡算是他的一番心意,我不能丢在这荒郊野外。
回火车站的方向我还记得,距离不算太远,我一路急匆匆的走过去,大约小半天的时间,我就赶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一直是最乱的地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这也正是小偷下手的好时机,上次就栽在了小偷手里,这才导致了这老宅子里一连串的邪乎事儿,这回去的一路上,我可是要多加小心了。
怀里抱着一个包袱,这年代抱着个包袱其实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穿梭在火车站的人群里,我记得老瘸子给我说过一句,火车站上会有人接应我,少不了我的火车票,我心里寻思着,九成是程家棺材铺子里的人。
来来回回的望了半天,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时候天儿已经是过了中午,我摸着兜里零钱,不多,最多够我在火车上吃几回泡面,其实更多的还要靠包裹里的干粮,我等的实在是着急了,心想着不如先拿这零钱买了火车票,可刚往售票口上走了几步,忽然一个人猛地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来了倒栽葱。
那人匆忙的来了句抱歉,直接扭头就走,一身灰布大衣,脑袋上扣这个猪耳朵帽子,听着人的声音,轻灵灵的,倒像是个姑娘的声音,而且…还听着有点儿耳熟。
我点了下头心里也没注意,可这刚要走忽然就发现了不对,我胸口上居然用别针嵌着一张火车票,这人…难道是给我送货车票的。
我一抬头,那人已经走出去十几米远,我赶紧叫了一声,“前面的姑娘,你等会!”
那人一听见我说话,步子忽然就快了许多,好像是要故意的避开我似的,人的好奇心总是有的,我一见如此,赶紧着朝着那位姑娘跑了过去,心想着当面道声谢,顺便让她替我跟老瘸子道声谢,这是做人基本的礼。
可我一路刚追出去,那姑娘居然一头扎进了一个箱子里,这种巷子我知道,都是羊肠小巷,里面七拐八拐的,只要进了里面,这人九成是找不到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乱世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