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他这最后一句话,似乎跟我手里这鞭子有几分渊源,莫不是这翟老头儿跟邙山那老古怪还有几分关系,这事儿可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一整天,那老头儿几乎都没露头儿,窝在里屋里呼呼大睡,早晚饭都还是打包给他带回来的,可到了大晚上的时候,我正打算着。叫醒了小蛇,我自己眯一会,这老东西可算是精神了,出来伸伸胳膊,扭扭腿,张嘴来了句。“来吧咱们该起来办事儿了!”
一听这话,我真有上去捂他一巴掌的冲动,我这昨晚不眠不休的。大白天小蛇不醒,我又没办法睡,到现在我这连轴转了两三天了,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熬得够呛了!
我一脸无奈的起身摸了把脸。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救醒屋子躺着的那三个人,这一整天的工夫耗着,陈雪燕早就快急疯了,没啥东西能比这亲娘更着急孩子的。
到了午夜时候,这三道胡同的人流也散尽了,翟老头儿大开店门。三张长桌横摆,三具人身对着门口一放,随手在门框儿顶上挂了盏白灯笼!
这哪行哪道儿,都有各自的规矩,外行人能看在眼里,但却不能问在嘴里,很多事儿这一问可就犯了忌讳!
翟老头儿从里屋收拾了点儿家当儿,三盏油灯,六根白蜡,一把子红线乱七八糟,这零零散散的黄符冥纸,也就不用多说了!
三盏油灯,六根白蜡,一把红线绕着三人十指,双手紧扣,抬头儿瞅了瞅天上的月亮,翟老头儿点头应了句,“行啦咱们开始吧!”
一言说罢,翟老头儿脸上,当下就染了一层的严肃清冷,双手四指托起一盏油灯,缓缓放在了男孩头上,“一缕天魂凭额落!”
两手两指,翟老头儿抬手运起了两根点燃的白蜡,两根白蜡放在了男孩儿的两肩头儿“两丝地命并肩悬!”
一抹黄符,翟老头儿一把抄起一溜的黄符纸,左掌之上,平手斜扭,一个诡异的手势撮过去,七张黄符尽数被他搓成了纸捻儿,两手一抹,速度极快的封住了男孩脸庞七窍,“平生所念精灵魄,七窍封荫归命缘!”
一首听似七言诗,四句绝罢,翟老头儿挽手一张黄纸点燃,挥手点亮了一盏油灯两根儿白蜡,三处一点,幽幽的火光挑动,翟老头儿冥神盯了几秒,点了点脑袋,“三魂一魄尚在,添了六魄即可!”
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纸捻,撮开一瞅,老头儿点头笑了笑,我瞪眼瞅着他手里的黄纸,眼瞅着就皱了眉头,他看啥呢,笑啥呢,他手里头有东西吗?
翟老头儿伸过手去,在小孩儿的眼耳口鼻之处,各停顿了一瞬,一瞬而过,那老头儿俯身,点头儿一丝微笑,像看着自己一份杰作一般。
我愣眼巴神瞅着他,虽然知道他办的是什么事儿,但这感觉跟黑灯瞎火抓瞎似的,他看的洋洋得意,我瞅着跟个傻子似的。
这小男孩儿弄完了,老头儿咧嘴笑了笑,扭头瞅着我傻子似的愣在那,“咋了你小子这眼神儿,见鬼了?”
我撇撇嘴,“见鬼了哪还能有这眼神儿啊,就是因为啥都没看见,我才这眼神儿呢,您老跟我说说,刚才你这看啥呢?”
“嘿嘿傻小子,没见识了吧,这三魂七魄归体,凡夫俗子哪能看的见啊!”老头儿得意的撇撇嘴,说白了就是一嘚瑟,不过这老东西还就勾引我这好奇心,撇嘴笑了下,“小子想瞅瞅不?”
老头儿这欲拒还迎的把式儿,可是有点儿不对劲儿啊,我撇嘴一句,“翟三爷我要瞅上一眼,您这不会还要钱吧!”
“切说跟我来这屁话儿,让你小子长长见识,你他娘的把我当啥人了?”老头儿张嘴就开始吐脏字,不过他这一说,我当下顺着话音儿就接了句,“得得算我误会您老了,这咋长见识,您老赶紧给说说吧!”
老头儿哼了一声,随手递给了我个小瓶儿,“眼珠子里滴上两滴这个,这不该瞅见的,你也就能瞅见了!”
我接过小瓶儿,随手滴在眼里两滴,眨眨眼,除了有点儿冰凉刺眼,也没啥感觉,我伸手正要再滴上两滴,老头儿一把抓过我手里的东西,“别给我弄没了,这可是三十年的公牛眼泪,稀罕的很!”
“三十年的公牛眼泪”一听这话,我当下惊了下,这村里人对着牛羊可是不陌生,一般的牛,最多不过十几二年,年老力衰了就宰了吃肉,这公牛更是为甚,这能活到三十年的公牛,可也算稀罕的很!
老头儿瞅了我一眼,“别那大惊小怪的样儿,出去了丢人,牛眼泪能见鬼,这活的越长久的,见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苦越多的,这哭出来的牛眼泪才越发的长久伶俐,说了白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老头儿反手开始救那小女孩儿,和救男孩儿的手段几乎照搬,可就在他点着那三盏灯的一瞬,眼瞅着,那一盏油灯一根蜡,幽幽的红火苗子上亮了瞬间,竟缓缓染了一层幽绿发青的边儿,唯独左肩的蜡烛燃着红火苗子。
那小女孩儿面庞上,七窍之内,除了左眼,六窍皆是一丝青光萤火,那六处青光应该就是她的六魄了!
老头儿瞅了我一眼,平手一伸,一魂一魄,一丝幽绿一点青,缓缓落在她身上,瞅着那一撮撮荧光淡淡凉了几秒,又慢慢恢复了常态!
这剩下一个傻大个子,老头儿也就扒眼瞅了几秒,撇嘴笑了笑,“这小子没事,也就阴气入体太盛,明天中午,多晒晒太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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