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怕是有点儿问题,对这个人,他身上没显露半分阴冷鬼气,错不了,这绝对是个人!
一双直勾勾的眼神撇过来,我也就愣了半瞬,出于礼貌,对他微微点了下脑袋,我正准备抬脚走人呢。忽然嘶哑哑的一嗓子猛地刺了我的耳朵。
“小子这深更半夜的,过桥上路你是要去哪啊!”阴惨嘶哑的一嗓子,那声音绝对是嗓子里硬逼出来的,听声音还稍带了几分阴柔。这眼瞅着一身模样打扮看不出啥听这一句话,我才明白,这人原来是位老太太!
这一句话,我愣了下,点头儿应了声儿。“老太太我是要去火车站赶火车。这大晚上的您弄完了也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我应了一句,抬脚就准备往前走,遇上这深夜烧纸祭人的事儿,本就晦气的很,更何况这老婆儿还一副古怪兮兮的,瞅着就让我人心里不舒服,这一面相逢。我也懒得再多说。
可我抬脚刚迈了两步,嘶哑扯嗓子又是一句,“半夜三更赶夜路也要分个时候,这人走人路,鬼走鬼桥,碰对了时候,赶上了趟儿,跟错了人走错了路,那可就回不来了!”
这咿呀呀一声闷嗓子,听着我心里一个劲儿的不舒服,人行人路,鬼走鬼桥,什么碰对时候赶上趟,这听起来一股子说不出的邪乎劲儿。
她这一说,我顿脚愣在了那,那老婆儿接着叨念着,“今晚上不该走这夜路,这也不是该人走的时候,不该碰见的,走上遇上了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避过了是福,躲不过那就是命,是命啊!”
这稀奇古怪的一通话儿,我驻足在那停了一瞬,撇脑袋瞅着那老婆儿一眼,黑兮兮皱巴巴的老脸看的模糊,那上挑勾着上眼皮儿的眼神儿死盯着我,混沌黯淡,活脱脱的一双死鱼眼!
瞅着这古怪老婆,我忍不住多问了句,“老太太您说的,这不该走的时候,和那不该碰上的,这到底是些啥啊!”
“嘿嘿嘻嘻”惨兮兮的一声冷笑,听着让人打心底儿里不舒服,我瞅着那老婆儿,惨淡淡黑兮兮的牙茬子撇了下,“人走人路鬼走鬼桥,该啥时候走啥路,碰上的除了是不该碰的人,那就剩不能碰的鬼了!”
“人途鬼路各走各路,该他走的,你别占,该你走的你别留,走错了路那可是没命的路!”
“没命的路没命的路”阴惨抑扬的吆喝声,这一句话她一连说了七八遍,嗷嗷的嗓音儿,也变得越来越凄厉,到了最后那嘶哑哑的吆喝声彻底成了哭嚎,抑扬顿挫,凄厉厉尖嗓子哭叫着,“小宝小宝啊,不让你走你偏走,这一走就走上了没命的路,回来吧回来吧,回家奶奶给你蒸年糕回家了!”
这凄厉厉一嗓子,大半个桥头儿都是惨烈烈的刺耳,那老婆儿扯着嗓子,咿呀呀的边哭边烧着纸钱,这哭声一起,夜里小冷风骤然也起了苗头,一旋夜风带着一把带火苗儿的纸钱,半空中一卷,一把纸灰迎着夜色里,忽然平添了几分诡异凄凉。
飘飘悠悠夜风打着旋儿,从头顶儿上飘荡荡的撒着,那一旋纸灰拂在脑袋顶上,没有余温,反倒像落了冬天里的冰渣子一样!
这几秒钟的工夫,我还真在这呆不住了,这古怪老婆子阴阳怪气,一股子邪乎劲儿让人心里搁的慌,也就是现在的我,若是换在三五月前,我绝对打死也不上这石桥路,这种邪乎事儿能避着还是避着!
我咽了口气,也没再搭理那老婆子,扭身抬脚就往前走,一路朝前走着,后面听着那老婆子阴阳怪气儿,扯嗓子哭喊吆喝着,“不让你走你偏走,这一走可就上了没命的路,没命的路小宝,你回来啊别走了,回来吧!
神经兮兮的老婆子,听她吆喝着什么小宝的名字,这应该是他孙子,这老年没了儿孙,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这本就是个伤人心的事儿,或许这是因此受了打击,伤心过度坏了神智吧!
不管咋说,这老婆子是人,虽然阴沉古怪了点儿,但身上也没漏出啥诡异阴冷的感觉,我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权当一个疯婆子,也就不予计较了!
我抬脚走下石桥路,一路朝前走着,后面咿呀呀哭吼声依旧刺耳,那老婆子哭号了一阵,咚咚咚咚又是一连串木棒子敲桥面的声儿,扯这嗓子一个劲儿吆喝骂着,“勾魂的小鬼儿,你留下我孙子,你给我留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勾人的狗东西,打你个鬼人头我打死你个鬼人头!”
咚咚咚咚咚的敲桥面的声儿,听这声音,我又忍不住扭头望了一眼,那老婆子蹲在地上,不知从哪摸了个大木棒子,一边在桥面上咚咚敲着,一边扯嗓子骂着,“打你个勾命鬼儿,我打你个鬼人头”
无鬼、无邪,桥面上绝对没半点儿邪祟鬼物,有的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桥诡异人更诡异!
我没敢多停留,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一个深夜过路人,也没必要管这疯婆子闲事儿,这时候恐怕已经过了午夜,其他不论,咱还是赶路要紧。
下了石桥往左拐,顺着小河沟一路朝前,这走了几百米的路,忽然眼皮子底下飘悠悠闪过几晃子灯光,我一撇脑袋望向那小河沟,水面上明晃晃几道火光亮着,三五盏莲花儿灯,正顺着河流飘悠悠的流了过来。
“莲花灯”一瞅见这个,我心里有点儿纳闷了,“这大晚上怎么会有人点莲花灯,而且还这么多!”
乡村一些流传风俗,早生夭折的孩子,不入棺材不入坟,不领生身父母祭拜,一截草席裹着就抛在了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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