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百宝囊里掏出两支飞虎抓,扣住岩石缝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山下滑。每滑一段距离,我都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不是因为我体力不支,而是在观察附近的动静,我现在挂在山崖上能借力的地方实在太少,万一再冒出什么东西来,我只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人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还没等我划出多远,就感到草上飞抱在我腰上的手变得越来越硬,指头尖像是十把刀子透过衣服扎在我的肚皮上,指甲盖直接扣进了肉里,血顺着他的手指头润过了衣服,把我前襟染的通红。
“糟了!再这么下去他的手早晚会掏进我肚子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真气运到腹部,挡住他的手指。
草上飞嘿嘿一阵冷笑,顺着我的脊背慢慢爬了上来,一手搂住我的脖子,一手掐住了我的肩甲。我只觉得肩膀上一麻,伸向破魔铳的那只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草上飞把脸靠在我肩膀头上,一下一下的往我脖子上吹气,一边细声细气的说道:“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就非要走这趟冤魂路呢?”
“你是谁?”
我的以一个反应就是草上飞被鬼上身了。或许,从他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附体的傀儡,只是我当时正在拼命,完全没顾及其他的事情。
“你别动啊!”
草上飞可能是感到我正在往后背上运转黄泉真气,马上阴森森的笑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把我震下去,最不济用沾衣十八跌之类的功夫也能把我震飞,但是你别忘了,我现在趴在你身上的人还没死。术士是不能随便杀人的,你杀他,他损失的阳寿就会算到你身上,你就不怕一下折了自己么?”
我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师父以前真跟我说过。术士不受世俗的约束,却要活在天地神明的规则当中。术士杀术士,天不惩,地不罚,因为我们从踏入术道那天开始,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就像我们棺材门,本来就是死人,别人杀我们,跟我们戮尸几乎没有分别。但是术士杀了凡人,就会被阴司诸神重重的记上一笔,早晚要找回来,最普遍的就是把对方没用完阳寿算到术士身上,如果一个术士一下被扣掉了六七十年阳寿,他的下场就是直接被鬼差抓进地府。
就我们棺材门而论,想杀凡人也可以。只要手里有足够的黄泉买路钱,买回对方的寿数,你想杀几个人,没有人去管你。
就像附身草上飞的鬼魂所说的那样,如果我把草上飞震下去,我不用落地,鬼差就会找上门来,这跟自杀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鬼魂呵呵冷笑道:“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你看上面……”
他勒着我的脖子,把我脑袋给抬了起来,我这才看见一个悬崖上吊下来一个人影。
那人头下脚上的悬在我眼前,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上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看上去就像被人在脑袋中间砍了一刀,他脑袋里面究竟还有没有脑浆子我没看清,却看见他手里拎着一把上了锈的菜刀,刀刃就竖在我两只眼睛中间。
鬼魂笑道:“再等一会,他就会拿刀劈你脑袋。放心,他不会一下劈过来。他会把刀刃竖着压在你鼻梁上,一点点的往下拍!只要三四下就能把刀拍进你脑袋里,就跟砍南瓜差不多。”
那个秃头果然把刀竖了起来,那带着血腥气的刀刃按在了我脑门上,顺着我眉心一直压到了鼻尖,又抬起一只手来,立着巴掌准备往刀上拍。
鬼魂嬉笑着道:“你要是能下狠心,把我震下去,还有机会出手把他打下来。要不然,就等着被砍开脑壳吧!嘿嘿……,如果他下手轻点,说不定你能看见自己的脑浆子顺着刀往下淌呢!我数一二三……”
“一……”
我眼看着秃鬼的巴掌高高的扬了起来,他按在我脑门上菜刀像是把不稳似的,来回乱颤,刀刃顿时把我脑袋给磨开了一道口子,血顺着我鼻梁一直淌进了眼睛里,弄得眼前一片模糊。
“二……”
滴在我眼睛里的血水忽然转成了一个漩涡,如同波涛怒啸般的声音在耳中不停的回荡。
“三……”
“呔——”
鬼魂尖锐的叫声在我耳边骤然响起的刹那间,我憋在嘴里的一口真气,也从舌根底下弹了出来。如同袖箭似的真气在我嘴里迸出的一瞬间直接切断了秃鬼握刀的手腕。
血淋淋的断手越过我的头顶之后落向山下,真气仍势不减的打进了秃鬼额头上的裂口,在他脑袋里轰然爆炸,他整个头颅在我眼前一裂两半,一左一右的崩飞了出去。
没等我身后那个鬼魂再有反应,我套在飞虎爪上的右手,飞快的在绳索上转了两圈,把绳子缠在手腕子上,腾开右手扣住了草上飞勒住我脖子的那条胳膊上,黄泉真气顺着我的指尖直接贯入了草上飞的经脉。
我只听见身后传出来一声尖叫,草上飞缠在我脖子上的手臂立刻失去了力道,整个人软绵绵的从我身上滑了下去。
“不好!草上飞肯定是脱力了。”这个念头刚刚从我脑袋里闪过去,我立刻伸手抓住了草上飞的衣领把他拎在了空中:“快点醒醒,你醒不过来,咱俩一块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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