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里的酒瓶子,狠狠砸在桌子上,嘭!瓶子碎了一半,玻璃碴子遍地,我高举着剩下如尖刀般的半截酒瓶,满不在乎,“反正老子也活够了,谁来就干死谁。”
我这种根本不怕死的阵势,将三名壮汉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浦燕被撞得倒在了地上,捂着红肿的膝盖,哎呀哎呀的直叫唤。
我哈哈大笑,晃荡着身子,朝他们步步逼近。
云娜回来了,被眼前一幕彻底惊呆了,她急忙奔过来制止我,“雨来,你到底在干什么?”
“跟我拍照的女人,就是那个货,还真是缘分啊!”我指着地上的浦燕。
浦燕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跑,三名壮汉都是假把式,硬的怕不要命的,也拉开门转头就走。
“雨来,快跟我走,这里很危险的。”云娜顾不得唱歌,夺下我手中半截酒瓶丢在一边,拉着就向外跑。
舞池里丧心病狂的噪音,再度向我袭来,但对于酒后的我而言,却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一种极度想要宣泄的情绪,快速在心头蔓延。
“雨来,千万,千万不要在这里闹事儿。”云娜回头看见了我的狞笑,显得颇有些惊慌失措。
“别让他跑了!”三名壮汉分开人群,手里都拿着一根雪亮的钢管。
我不知道哪来力气,一把挣脱开云娜,回头朝着前头胳膊上绣着龙的壮汉,狠狠踢去了一脚。
正中壮汉的手腕,我在空中翻腾了一周,稳稳的落下。
钢管被我踢飞了,呜呜旋转着飞向高空,正中高悬的球形的旋转灯。
金属撞击的声音,灯灭了,屋内暗了下来,耳边传来了全是人群的惊呼。
一只柔软的手,准确的拉住了我,用力拽着我向外跑,正是云娜。
跑出了歌舞厅,云娜拉开车门,将我塞了进去,快跑着来到驾驶座上,甲壳虫启动,一路穿过若干个红灯,驶入了远方空旷的街道。
我一阵头脑昏沉,居然就这样在车上睡着了,醒来之时,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
云娜不在,妻子却在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我。
“小倩,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我翻过身去,将后背留给了她。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轻叹道:“雨来,社会是现实的,我不是圣人。”
“你不该苦苦逼我!”
她走了,临关门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歌舞厅砸场子的事情就算了,你倒是表现得很爷们儿,令我刮目相看。”
随着关门声,我刚刚打开的心门,也随着再度关上了。
浑身酸疼,我还是坚持起来,重新到西屋的摇椅上坐下,眯着眼睛,眺望漫天的星光,似乎只有这些纯粹的光点,才可以洗涤我的灵魂。
我变了,变得狂躁,变得不怕死。
造就我面目全非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妻子,以及跟她沆瀣一气的那些人。
吱吱呀呀的摇动着椅子,我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星空,却想不起任何往事。这该死的失忆症,并没有让我纯洁如新生的婴儿,却踏进了一池泥浆般的浑水中。
不记得是否睡去,当阳光变得刺眼,我才站起身来,行动缓慢的如同耄耋老人。
敲门声,我也不看是谁,直接打开了门,是穿着护士装的米丽。
“帅哥,上门服务,双倍收费。”
米丽调侃,我没精神的说:“屋子的东西,随便你拿,反正我也不用。”
“你说的,别反悔啊,那个摇椅不错。”
“除了那个!”
“逗你玩的,你这些东西,都有女人味,本姑娘不稀罕。”米丽将我推到在床上,扒下裤子,开始打针。
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流入,再次充盈了身体,让我感觉充满了力量。
“给我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
“营养液,你吃饭很少,不打针,一个星期都活不过去。”米丽道。
“我都混到这个份上,你姐为啥还对我这么好?”
“她从小脑子就缺根筋,一条道跑到黑。”
“你怎么能如此评价自己的姐姐?”
“嘿嘿,我嘴巴毒,说话随便,在我看来,你比她还过分,整个一偏执狂。”米丽嘿嘿直乐。
跟照顾我的小护士,我根本不生气,又问:“那个主治医生说我恢复的不错,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糟糕呢?”
☆、029 再无转机
“主治医生说得没错,你确实好转了,不然,你怎么会记得他。”米丽道。
“我一直用笔记本电脑做记录的。”
“这个习惯不错,继续保持。”这一次,小护士米丽终于替我拉上了裤子。
“你姐呢?”
“想她了?”
“没有!”
“口是心非!”米丽白了我一眼,“她去歌舞厅了,你砸了场子,不赔钱怎么行。”
“我恨那里。”我不悦道。
“别说,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体格,小宇宙爆发的时候,居然也很惊人。”米丽收拾起东西,也不逗留,转身离开。
我重回寂寞,目光所及,依旧是窗台的那盆君子兰,有它陪伴,似乎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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