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放着一个音响,打开之后里面都是些重金属摇滚乐,不难想象,韩鹿鸣在被音乐渲染的精神极度亢奋的状态下,涨红了双眼,对着无依无靠的周乐瞳用力的下着狠手,发出疯狂的笑声和尖叫。
而这一切,不被任何人知道,没人能了解到周乐瞳当时的恐惧和害怕是什么样的,也没人能再问她一句当时的情形。
沈衍心里有些难受,一梗一梗的,像是有一柄锯子在来回的拉扯。
他挪开目光,看到屋里除了乐器以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当中的一张椅子。实木的高脚凳,上面还放着一个形状诡异的布娃娃,被剪掉头发后看起来支离破碎,肮脏破旧。
这里的光线依然昏暗,头顶的照明灯打出来是暗调的黄光,沈衍用手电筒照向角落,忽然发现这样的布娃娃,在这屋子的各个角落还有大概十几个,和椅子上的娃娃一样,都没有被逃脱被剪掉头发的命运。
“有个线索,是今天早上才发过来的邮件,差点忘了和你说。”展锋走上前,随手抓了个布娃娃说:“吴兰承认,自己曾经在婚内出轨,被韩鹿鸣看到之后她惊慌失措的去追赶过他。或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让他对女人的长发充满了阴影和厌恶吧。”
“童年记忆,最难抹去的心理阴影之一。”沈衍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布娃娃,很难不想到周乐瞳,“只是那个小姑娘太可怜了。”
他走到椅子两侧,弯腰拾起地上的电棍,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电棍冰冷的坚硬材质。沈衍忽然感觉头疼了一下,手上不由松了力道,电棍倏地落下。
幸好展锋往这边看了一眼,动作极快的一步上前接住了,随后立刻给了鉴证组那边的人,扶着沈衍低声问:“没事儿吧?你怎么了?”
沈衍捏了捏眉心,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摇头说:“没事,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可能是休息的不好。”
展锋敏锐的指出他的不对劲:“到了这屋子之后,你就有点奇怪,这屋里的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氛围?还是环境?”
不可能是氛围,比这里更加阴暗的凶杀现场也有,虽然他没去过,但他现在已经克服了对犯罪现场的不适感。而且连在解剖间看着人开膛破肚都能面不改色,这里只是气场诡异而已,没理由让他胆怯。
但是,他确实觉得很不舒服。
沈衍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来不对劲,敷衍的说了声没事,但展锋不依不饶,见他不说实话,下面也没什么需要忙活的了,就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走了上去。
楼上稍微清透的空气,让沈衍的气息好了些许,走出屋后,阳光直射下来却显得他脸色苍白的吓人。展锋一看吓了一跳,回身找了瓶矿泉水递给他,嘱咐说:“先漱漱口,然后再慢慢的喝。”
沈衍接过水后,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慢慢的笑了:“我又没晕车,漱什么口。”
展锋皱眉:“你怎么了,这屋子对你的影响怎么那么大?”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空间封闭,空气不好吧。”沈衍心里也有些说不开的疑惑,但总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机,“没关系,先别管这个了,大李找到了韩鹿鸣了吗?”
展锋刚要说话,手机突兀的响起,突如其来的响动让两人都怔了怔,见他一脸严肃的接起后,应了几声,却忽然脸色一变。
“什么?!”
沈衍心里倏地一沉,感觉事情肯定是坏了,等展锋挂了电话后不等他问,那边就自动解释起来。
一边解释,一边拽着他朝着车子的方向跑去。
“韩鹿鸣失踪了!”展锋的声音听起冷酷异常,“他没去参加比赛,在路上就失踪了,最后见到他的人应该是出租车司机!”
沈衍的脚步不停,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没让他失去理性:“手机呢?”
展锋答道:“关机,刚才韩烨因为联系不到他,怀疑他被人绑架,来局里报案。”
他们飞奔回车里,一路避闪车辆,几乎是以逆天的速度开回市局,那过程沈衍简直不想回忆。停好车以后,展锋和他大步流星的跑回专案组,刚到门外就听见里头王闵正在和他们几个人分析案情,见到他们立刻起身说:“目前情况是这样,孙明哲那边我已经安排了四组的人去抓捕了,另外还有几个人也临时调过来协助你们,还是由你来主导。对了,韩鹿鸣失踪时,被摄像头最后一次拍到的地方是在春光路的十字路口,技术组甄别过车牌了,是个套牌。”
展锋说:“知道了,韩烨知道我们对韩鹿鸣发逮捕令的事吗?”
王闵摇头:“不知道,他刚刚从外地赶回来,没有包庇韩鹿鸣隐藏起来的时间和嫌疑,绑架应该是真的。”
这时,王闵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打了个手势,暂且离开,走之前同展锋对了个眼神,坚毅而果断。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怎么可能让韩鹿鸣随随便便的失踪?!
展锋回身把门关上,双手按在桌边,抬眸的一瞬,目光锐利的像是猎豹。
黝黑深沉,蕴着暗色的意味深长,捉摸不透。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展锋说,“绑架韩鹿鸣的人迟迟没有打电话来要赎金,很明显目标不是放在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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