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想到展锋这么说风就是雨,提到要去省里,他竟然想最迟后天出发。
沈衍这时才犹豫了:“学校的这个房子,我得尽快把钥匙退回去,去省里最少往返也要两天,可能会有点耽误时间。要不然,等我这边先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过去吧?”
展锋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道:“不用,让管家替你弄就行了。”
沈衍说:“我还得租房子,这总不能也让管家替我去签合同吧?要不然房子退了,回来以后我住哪儿?”
“怎么这么啰嗦,平时也没看你这么多话,能带你出去就能带你回来,跟着我还担心什么吃住问题。”展锋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说了句:“不就是暂时失业嘛,要是对我抛出来的橄榄枝暂时还不感兴趣的话,哥就先养着你好了。”
沈衍被他噎的顿时没了话说,展锋看目的达到,笑的惬意开怀,一脸欠扁,显然已经对刚刚小卖铺老板的不满都抛到了一边。中午两人开车在沿途找了个特色小馆子吃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后,展锋便带他回了学校公寓,让他简单收拾几件衣服。
屋里已经罗列了大大小小的几个纸箱子,且外包装上都细心的标明了当中物品的分类与名称,密密麻麻的列出一排清单来,看起来工整而严密,让沈衍猜测对方的强迫症程度就算没到高级也有个中上级了。
竟然能找来这么对他胃口的人帮忙打包,展锋这一次办事的执行水准还真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从写着“衣物”的箱子里拿了两天可供换洗的衣物出来,沈衍说:“带着些就够了,走吧。”
展锋扫了一眼,歪头叼着烟问:“你有没有正装?”
正装?西服?
沈衍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为什么见个钥匙匠人还得西装革履,摇摇头说:“只有衬衫,回国以后还没来得及去买,怎么了?有必要弄的这么正式吗?”
“嗯……没有也没事,先这样吧,走了。”展锋似乎是心里头定了某个主意,只是没说而已,转身晃了晃手臂催促道:“现在出发,还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快点儿。”
沈衍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盘算,只是想到反正目前也是赋闲的状态,展锋虽然有时候性格脱线,但还不至于搞出太离谱的事,就由着他了。收拾好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袋那么多,展锋伸手就替他拎了出去,只是在出门前即将要锁门的时候,沈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怎么了?”展锋的声音在楼道里,嗡嗡绕绕的,听起来像是不停交浮的回声。
“没什么,马上就来。”
沈衍跑进屋里,在桌子上找到了还没被收拾起来的相框,大概那个管家也是非常的有心,知道相框这种意义非凡的东西,或许是主人的私隐物品,无论被放置到哪一类别的物品堆里,似乎都显得并不那么合适,便干脆留在了桌上,让他自己处置。
他拿起相框,找了个牛皮纸袋装了进去,随后才再度走出来,同展锋说:“久等,现在可以走了。”
展锋斜靠在走廊的窗台边,本来等的有些不耐,脚后跟百无聊赖似的踹着踢脚线,见他过来时眼睛先是一抬,随后目光就落在了他手里多出来的袋子上。
只是他却什么都没问,像是已经和沈衍默契十足,不用说也能猜到了那里头的东西,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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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或许是因为出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刚好遇上了高峰时期,堵车堵的厉害。展锋在刹车和油门之间来回切换,终于被堵在一个大桥的中间,卡住不动了。他开车开得有些犯困,广播里的主持人说着千篇一律的内容,听得更让人烦躁,便用手臂碰了碰沈衍说:“讲个故事来听听。”
沈衍本来盯着窗外出身,听了忍不住好笑的看了看他:“讲什么故事?我又不是说评书的,哪儿会讲故事。”
“随便讲讲,你不是在那个什么BAU待过吗,有什么好故事就拿出来和好朋友分享一下。”展锋单手扶着方向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堵车堵的我困得够呛,要是精神不济,出事的可是咱两个人,你也不想在这儿跟我当亡命鸳鸯吧?”
沈衍:“……你能换个词儿吗?”
展锋十分执着:“你能讲个故事吗?你能,好了讲吧。”
沈衍早就看出来,自己在胡搅蛮缠这方面的功力绝对比展锋逊色的多,于是甘拜下风,想了想后说:“我刚到BAU的时候,经历过一起案子,一个已婚男子涉嫌奸杀少女,手法凶残,还将折磨受害人的录影带寄到受害人家里。当时波士顿警方很重视这个案子,成立专案组调查,因为是连环案件,上头的压力也很大,这是我参加实习时,经手的第一个案子。”
展锋唔了一声,手指敲着方向盘问道:“然后呢?有什么扑朔离奇的事?”
“真凶其实是妻子,可她一直在误导我们,让我们认为罪犯是他的丈夫,而丈夫除了申辩自己无罪外,从来不曾将罪名推卸到妻子头上。”沈衍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睑微垂,“这件事当时带给我的感觉是,爱会让人盲目,也会让人贪婪,而我也曾以此为理由安慰自己,幸好我无牵无挂,幸好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也就没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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